雷達成的鼻子有些發酸,像丁樂樂這個年齡一般的其他女孩,也許現在正大學校園過著快樂的校園生活,也許是在什麼公司當白領,也許正在男朋友的懷裏肆無忌憚的撒嬌,有父母疼著男朋友哄著。
可是這些本來她應該擁有的卻一樣也沒有,過早的承擔了生活的艱辛,一個人過著孤獨而又困苦的生活。
苦難能讓人喪失鬥誌,同樣也能讓人更堅強。丁樂樂無疑是屬於後者,上天讓她失去了很多,但給了她一顆快樂善良而又堅強的心。
丁樂樂拉了拉雷達成的衣服,示意他坐下,打來一盆水把毛巾打濕再擰幹,想幫雷達成擦一擦那張已經看不到肉色的臉。
雷達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自己來。”
丁樂樂嗔了雷達成一眼,指了指他包裹著紗布的雙手,意思說:“你受傷了,怎麼擦!”
丁樂樂仔細的幫雷達成擦著那張滿是汙泥和灰塵的臉,溫熱的毛巾上有股淡淡的清香,讓雷達成有些迷醉,長這麼大除了母親在他小時候替他擦過臉以外,丁樂樂是第二個。
雷達成的本來麵目還是很耐看的,有些像香港的古天樂,隻不過現在看起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半個月沒刮的胡子像麥田裏的麥樁一樣雜亂,原本寸許長的頭發在這半個月裏也瘋長,和著水泥灰結成一塊一塊的,如果不把臉上的汙泥和灰塵擦掉,往外麵的大街上一蹲,要飯都不用化妝。
雷達成的臉幹淨了,丁樂樂手中那塊潔白的毛巾就成了一塊抹布,雷達成看著丁樂樂手中的那塊毛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丁樂樂白了一眼雷達成,用眼神告訴他:“看你髒成什麼樣了!”
丁樂樂將爐子上鐵壺裏的熱水倒進一個大朔料桶裏,將手中那塊像抹布一樣的毛巾搭在雷達成的肩膀上,又拿出兩個朔料袋包住雷達成那雙纏著紗布的手,比劃著手勢:“你去洗個澡,我出去買菜。”
“不要麻煩了,我回工地去吃,有現成的。”雷達成站起身來說。
丁樂樂一嘟嘴,推著雷達成往洗手間裏走,雷達成隻得無奈的聽從,提著熱水進了洗手間。
“哎,”雷達成像想起什麼似的,從洗手間裏探出個頭叫住正要往外走的丁樂樂:“出去時要注意安全,過馬路要看車。”
丁樂樂回頭嫣然一笑,開心的點點頭,比劃著:“等我回來。”便像一隻歡快的小鳥一蹦一跳的出門了。
雷達成關上洗手間的門,脫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古銅色的肌肉,如果選美型男的話,雷達成絕對可以拿個季軍什麼的,當然,如果評委們看不到他身上那些傷痕的話。
雷達成的前胸後背都有傷痕,刀砍過的傷痕,子彈打出來的圓形傷疤,如果細數一下的話,怕是不少於十道,每道傷痕的背後都有一個他曾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故事。
雷達成將自己脫個精光個後才發現一個不算嚴重的問題,他沒衣服可以換。
“算了,洗完了穿髒衣服也沒什麼不好吧?”雷達成還是很開朗的,這樣的借口都找得出來。
“洗涮涮,洗涮涮……HO……HO……”,在寒冷的冬天能洗熱水澡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即便雷達成這個不善言詞的人也忍不住哼出幾句小調調。
洗到一半時,雷達成突然聽到外麵有異常的響動,似有人進了屋子。對於一個曾經常執行高危任務的雷達成來說,不管在什麼地方,異常的響動都代表著不安全,有時一點大意付出就是生命。
雷達成第一反應就是屋子裏進賊了,丁樂樂剛出去沒多久不可能這麼快回來,而丁樂樂也沒有親人朋友,現在進來的除了賊以外不會有別人。
雷達成順手拿起擱著角落裏用來刷廁所的刷子,輕輕將衛生間的門拉開一絲縫,但他看到的不是一個賊,而是坐在床頭抹眼淚的丁樂樂。
雷達成扔掉手裏的廁所刷子,將那身髒兮兮的衣服往身上一套,開了門出去:“樂樂,這麼快回來了?怎麼哭了?”
雷達成不問還好,一問,丁樂樂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到底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雷達成見丁樂樂哭成了一個淚人,心裏不由得急了。
丁樂樂一邊哭,一邊打手勢告訴雷達成,泥頭車司機賠她的兩千塊錢被小偷偷了,她原本是想先去菜市場邊上的服裝批發城幫雷達成買幾件衣服的,卻不料在服裝批發城轉了一圈後,錢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