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眼皮子淺,”被李靜宜一而再再而三的敲打,良公公心裏也是有怨氣的,偏沒等他氣消呢,李靜宜又晉了郡主,這下良公公傻眼了,他原本想置置氣跟錦陽長公主求個回自己私宅養老呢,現在這送禮賀喜的絡繹不絕,可正是他這個錦陽長公主府大太監威風的時候。
“殿下,恩義侯親自過來了,高大人陪著在前廳呢,還有承恩伯府大公子也來了,小的已經派人去請咱們侯爺了,”良公公絮絮道。
恩義侯?錦陽長公主訝異的停下腳步,他怎麼又來了?
李靜宜也納悶兒呢,這雲馳的禮數也太多了吧,“侯爺可說了有什麼事?”
良公公現在有些害怕李靜宜,嘖嘖嘴道,“沒有,侯爺應該是來送賀禮的,還送了一大捆梅花,”
這送禮還帶著花的,良公公活了幾十歲,還是頭一次見到。
“梅花?”李靜宜展顏笑道,“侯爺這是知道母親最愛他府裏的梅花,特意給您摘的,”
“侯爺有心了,”錦陽長公主一向對雲馳印象挺好,聽李靜宜如此說,也滿心歡喜,“千樹園的梅花確實是咱們京城頭一份兒了,前幾天落了雪,隻怕開的更豔了。”
兩人說笑著來到府裏待客的前廳,正在廳中對坐茶的王彰和雲馳看到錦陽長公主母親,不約而同的起身施禮。
王彰用餘光看了一眼跟在錦陽長公主身後的李靜宜,隻覺這女人比先時漂亮了許多,尤其是這通身的貴氣,更是滿京城女人裏頭一份兒的,他情不自禁的搶步上前,深施一禮道,“見過瑞和郡主,郡主大喜。”
“王公子客氣了,請坐,”李靜宜看了一眼過分熱情的王彰,眉頭微皺道,“不知道府上大/奶奶病情如何了?其實你不必親自走一趟的。”
瑞和郡主這是在關心自己?王彰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來,他強壓心中的激動,欠身道,“內子,唉,”
王彰哽咽一聲,目光黯然,“今天是郡主府上大喜的日子,彰不該提這些的,我們伯府現在都亂成一團了,母親實在抽不出空閑來,我這也是要往申家去,便順道過來恭賀郡主晉封,還望郡主見諒。”
“到申家去?申大奶奶可是不好了?”這正月還沒有過完呢,錦陽長公主想到承恩伯夫人還有王彰那兩個年紀尚小的孩子,心裏老大不得勁兒,“要不我再請太醫過去給申大奶奶撫個脈?”
這救人一命勝過七級浮屠,李靜宜看向一旁坐著的雲馳,“侯爺,不知道皓然先生在不在京裏?”
若是能請周世青過去看看,興許申大奶奶還有救。
“呃,那個不必麻煩皓然先生了,”聽李靜宜要幫他們請神醫周世青,王彰嚇了一跳,急忙出聲攔阻,但他旋即意識到作為一個“為了妻子憂心忡忡”的丈夫,不該這樣,拭淚道,“昨天我已經又求了太醫令過來看了,說是,”
王彰說到這裏,雙手捂臉痛不欲生道,“這醫得了病醫不了命,申氏……”
他生怕李靜宜再堅持,紅著眼睛衝錦陽長公主幾人一抱拳,“殿下郡主見諒,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好好,你快去吧,唉,”錦陽長公主心軟的很,生怕再誤了王彰去申氏娘家,忙叫了良公公送王彰出門,“偏生老天無眼,這王大公子也是個可憐的!”
“可憐?哼,”雲馳看著這對一臉同情之色的母女,冷哼一聲,他來的時候王彰已經在了,若是著急妻子的病情,完全可以放下賀禮留了伯府的名貼走人就是,這不緊不慢的坐著喝了半天茶,現在想起來要去嶽家通報消息了?
李靜宜不悅的橫了雲馳一眼,這男人還真是鐵石心腸。
王彰確實是要往申家去的,不過對於他來說,錦陽長公主府這一趟顯然是更重要一些,現在他騎在馬上,心情是格外的明媚,便是吹到臉上的風,也透著絲絲暖意,王彰雙腿一緊,催馬前行,今天申氏一咽氣,用不了多久,他王彰的好日子也要來了。
昨天瑞和縣主晉封郡主的聖旨一傳出來,王彰跟陳夫人就決定,申氏是絕不能再留著了,這母子兩個之所以留申氏活到現在,也不過是不願意大年下的府裏治喪,現在李靜宜升了郡主,隻怕想登門求娶的人會越來越多,他們得先下手為強才成!
王彰走了,李遠山未到,雲馳也不好硬在長公主府多留,李靜宜見他要走,鬆了口氣,起身將人送到門外,卻聽雲馳道,“我帶來的那捆梅花是昨天晚上我特意進園子摘的,還有那對貢瓶,給你插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