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一樣?哈,雲馳心頭一動,有些不敢看李靜宜的眼睛,聲音不自覺的低了下去,“咱們不一樣,我是,”
李靜宜還是頭一次看到雲馳這般“嬌羞”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揶揄道,“侯爺不覺得咱們聊這個挺可笑麼?”
“啊?確實是,是雲某唐突了,我,”雲馳被李靜宜笑的恨不得揍自己一拳,自己的親事不願意別人提起,他卻在這兒對李靜宜的未來發表起意見來了,“唉,”
李靜宜輕歎一聲,“靜宜明白,侯爺也是一番好意,才會出言提醒,”
“將來的事誰也不知道,我覺得現在挺好,”屋裏太暖,琉璃窗上凝了一層濃濃的霧氣,看不到外頭的景致,李靜宜伸出手指在上麵漫無目的的輕畫,“不論是母親還是父親,他們的打算,我暫時都不想聽從。”
李靜宜倚窗而立,眉眼淺淡,跟自己平靜的訴說著自己的心意,仿佛知道自己一定是那個聽得懂的人,雲馳的手指在掌下水仙花的枝葉上緩緩撫過,似乎那枝葉上也籠著李靜宜眉間的清愁,“不聽從便不聽從,你是瑞和縣主,誰也不能強求你做不願意的事,你初嫁榮峙,算是還過殿下的生恩了,後頭的路,順著自己的心意走吧。”
不聽從便不聽從?李靜宜愕然抬眸,笑道,“侯爺好大的口氣,也是,如侯爺這般,自然可以隨心所欲,”
“你也可以,就像你說的,‘隨心所欲’,隨心才能為所欲為,縣主隻要做到事事隨心便好,”雲馳接過李靜宜的話頭,同樣挑眉笑道。
“可這世上的事,隨心最難,”話說出口容易,做到卻何其難,“便是侯爺,真能事事隨心?”
“能不能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了,去做了,總比什麼都不做,隻哀歎不能事事隨心強吧?”雲馳走到李靜宜跟前,“若不是我,縣主的血肉之軀隻怕已經成了珠江魚蝦的美餐了,空餘一具白骨永沉江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見天日……”
李靜宜被雲馳說的渾身冷嗖嗖的,“侯爺是什麼意思?”
李靜宜側風釵上的流蘇不知道什麼時候掛在了頭發上,雲馳下意識的抬手,想幫她去下來,可是手伸出一半,卻停在了半空,“我的意思麼,縣主的命是我救的,本侯對縣主來說,便有再造之恩,”
“是,侯爺要我如何還呢?”李靜宜注意到雲馳停在半空的手,身子一僵,不自覺孤後退一步。
“我不需要你還,隻是叫你記住,從此之後,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想怎麼活,便怎麼活就好,沒有人有權力對你的所作所為指手畫腳,”從西北回來,雲馳就是這麼對自己說的,他的性命,他的人生,從進京的那天起,便隻有他說了算,今天,他將同樣的話,告訴了李靜宜。
李靜宜被雲馳的話驚的合不上嘴,半天才道,“那怎麼成?縱然雲應初你貴為恩義侯,上頭還不是有皇上跟娘娘?”
皇上?娘娘?雲馳再次挑眉,清俊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譏誚之色,“便是他們,也不成!”
“恩義侯!”李靜宜沒想到雲馳接下來的話竟然這麼大逆不道,她迅速看了看槅扇門外侍立的仆從,“你瘋了?!即便皇上跟娘娘是你的至親,但君臣大義也不能丟!”
李靜宜想是被他嚇著了,眼睛睜的大大的,兩頰緋紅,竟然還喘著粗氣?雲馳還是頭一次見到她這麼生動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樂,“那縣主會向皇上跟娘娘告發我的不臣之心麼?”
“什麼不臣之心,你給我閉嘴!你死也別拉著我給你陪葬!”李靜宜都想一個大嘴巴子抽到雲馳臉上叫他閉上那些臭嘴了,她疾步走到門口,衝外頭自己的歡喜笑語還有雲馳帶來的仆從厲聲道,“你們都給我出去,站遠一些!”
眼看著那些人全都退到了暖花塢外,李靜宜才轉身走到雲馳身邊,壓低聲音道,“雲應初,你忘了衛國公府是怎麼沒的麼?”
李靜宜趕人出去的時候,雲馳已經冷靜下來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連心底最深的秘密都告訴了李靜宜,這些話,是午夜夢回之時,也絕不會對人吐露的啊!
“啊,我不過是跟縣主開個玩笑,瞧你嚇的,難不成縣主還真的會去告發雲某?”雲馳懶懶一笑,回身坐了下來,“縣主的命可是我雲某的,若是雲某有個三長兩斷,一定會拉著縣主一同過奈何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