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為什麼得了這麼個肥缺,也就是李靜宜這個自小要好的姐妹周嫣願意說實話了,“還沒有呢,但是消息已經出來了,”她抿嘴一笑,“還不是我那個本事衝天的婆母大人,去宮裏求的。”
“求的?去娘娘那裏?”李靜宜對權老夫人不太熟悉,印象裏是個精瘦嚴苛的老婦人,沒想到還跟雲後關係這麼好?
周嫣看到李靜宜眼中的訝異,輕嗤一聲,“不怕你笑,我們家這位老夫人,為了兒子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侯爺也是沒辦法,那是他娘,除了勸還能做什麼?他原本在軍器局做的挺高興的,就這麼被調出來,”
軍器局?那是什麼?李靜宜更糊塗了,“管武備的?”
周嫣已經對這種態度習以為常了,笑道解釋道,“跟寶源局差不多,一個是造錢的,一個是造槍炮的,說起來主事連個五品都不是,但是侯爺自小就喜歡擺弄這個,以前在自己莊子上偷偷試炸藥,那地上的坑,”
周嫣想起來都笑的直不起腰來,“後來直接在那地兒挖了個魚塘!”
“修武侯是二品侯,主事還是尚書的有什麼關係?最要緊的是尋到自己喜歡的事來做,不比那些成天躲上祖蔭之下混吃等死的紈絝強?”原來蘇侯喜歡幹這個?倒是新奇的很,隻是這個造火槍的忽然去幫著皇上選妃,李靜宜搖頭而笑,“老夫人也是一片苦心。”
隻可惜苦心錯付了。
“誰說不是呢?我家侯爺聽到信兒就去找恩義侯了,想著叫他從中轉圜一二,這花鳥使之前可多是太監們做的,蘇家又不差那點兒油水,何苦來哉?”
原來蘇樹言跟雲馳還有來往?李靜宜發現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真是太多了。
“可惜恩義侯不肯幫忙,還說與其叫別人沾手,倒不如將差使交給我家侯爺,而且下頭有的是辦事的人,還有禮部的人在,侯爺隻管跟著摸魚就是了,”周嫣撫掌道,“雲侯這麼說了,咱們哪還能推?”
“老夫人也是一片苦心,花鳥使可是現在最肥的差使了,”李靜宜對權老夫人的能力有些瞠目,“權家跟雲家是舊交?”
能直接找到坤德宮去給兒子討差使,在隆武朝簡直就是奇跡了,雖然不是朝政,但權老夫人有這個膽子,還是叫李靜宜有些難以置信。
周嫣對自己這個婆母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苦笑道,“權家並不是京城人士,我這個婆母是公公在地方上任職的時候自己相中的,所以,”
她歎了口氣,“隻是她隨著公公進京也半輩子了,愣是學不會咱們京城的風俗。”
權老夫人跑到坤德宮裏先是一通哭訴自己中年喪夫兒子幼年喪父的苦楚,又罵了一通老修武侯的那些故舊沒有一點人情味,從來不知道拉拔提攜蘇樹言這個沒爹的孩子,要不是自己兒子素來上進,便是在兵器局那些匠人們呆的地方也毫無怨言,但她這個做娘的心疼啊……
那天周嫣是陪著權老夫人一起去晉見雲皇後的,她嫁到蘇家四年多了,對這個婆婆的作派已經可以做到視若無睹,但這麼跑到中宮那裏,為直白求官的權老夫人,還是叫她無地自容。
怪不得呢,李靜宜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京城那家老姓兒有個權家的,原來是從外麵帶回來的,“倒是為難你了,不過你跟蘇侯相處的好是最重要的,”
李靜宜見過蘇樹言,印象裏是個話不多,甚至有些木訥的人。
周嫣點點頭,“是,他心裏清楚著呢,不說罷了。”
周嫣不想再說自己的事,拍了拍李靜宜道,“你還沒跟我說想怎麼辦呢?可有打算了?”
自己這個好友做了娘還是個急性子,李靜宜悠然一笑,“本來隻是有個念頭兒,今天一見到你,倒是知道該怎麼辦了。”
……
榮嵐沒想到意料之中的選秀來的這麼快,而已經被她收服了的趙氏則被這個消息完全驚呆了,她佩服的看著榮嵐,覺得這個丫頭太神了,“這下可好了,哈哈,”
趙氏掩口笑出聲來,“咱們嵐兒大喜!”
榮嵐知道自己是必中的,但被趙氏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難免也有些不好意思,抿嘴嗔了趙氏一眼,“舅母渾說什麼呢,這各府要將閨秀名字報到禮部,再等著禮部查實,一切都沒有落定,”
而且,她這般出色,宮裏的雲後見中她,會叫她順利的進宮?宮鬥戲榮嵐看的太多了,她可不認為雲皇後會真的給自己弄她這麼個勁敵,怕就怕她人連進宮的機會都沒有,“二舅,我叫你打聽的事你打聽過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