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跪完這次靈堂以後,公孫昊便一直呆在米鋪的櫃台,撥著那一串串的黑珠子,卻怎麼也撥不出牛角大王的興致來。正拖著腮幫,懷念著以前瀟灑的日子。一陣爽朗笑聲,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哈哈,公孫兄,怎麼突發來了興致當起大老板來了!”隨著聲音望去,一抬頭,一個風流倜儻,五官分明,英俊瀟灑卻帶著一絲邪氣的笑臉。

他就是這三關鎮上最大的絲綢富商的兒子,尉遲林峰,果然人如其名,玉樹臨風,不知多少江南女子被這幾乎完美的男人偷走了心,夜夜趴在窗邊,失魂落魄。

公孫昊暗哼了一聲,“行了吧,就別來取笑我了!”

“嗬嗬,你可別自多,我可不是來看你的,我是受家父之托來探望伯父的!”

“呦,這不是尉遲公子麼?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裏了!”公孫老爺從身後出來道。

“小侄不才,家父的小小禮物,還請伯父海涵!”說著,躬下身子道。這尉遲公子縱是在外是風流倜儻,但卻是大方之家,從來不會把家裏弄得烏煙瘴氣,向來彬彬有禮,且躊躇滿誌,這樣的翩翩公子哪裏僅僅是少女熱心的對象,而是男女老少通吃!

接著,公孫老爺轉而對著覺得與尉遲林峰相差十萬八千裏的兒子喝道:“你看看人家尉遲公子,哪像你,不長進的東西!”

“我怎麼了,這幾天我不一直在苦心鑽研經商之道麼?還想我怎麼樣!”

“你。。你這個不孝兒!”公孫老爺又被氣的怒火攻心,一時說不出話來。

“伯父請息怒!”尉遲林峰看著情形不對,連聲道。

公孫老爺瞪著公孫昊暗哼一聲,轉向尉遲林峰,誰知這公孫昊竟還不識趣,嘀咕道“人家是人家,我是我,還不都是你生的!”這可真的把公孫老爺激怒了,又轉身想動手:“你!我今天打死你這個不知悔改的東西!”

“伯父,伯父,還是先收下薄禮吧!”尉遲林峰忙上前阻止,轉開話題。公孫老爺意識到這是在米鋪,而且眾人在場,當場動手實在是讓人看笑話,於是壓製怒火。

轉向尉遲公子,麵容慈善,微笑道:“嗬嗬,這怎麼好意思呢!收回去,收回去,我們幾代的世交,這不是誠心讓人看笑話麼!”

“哎,這是什麼話”尉遲揚聲道,“伯父這就是你不對了,上次我們綢莊資金周轉不開,若不是伯父挺身相助,哪會有我們尉遲家現在的風光!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尉遲又將禮物塞回老爺手中。公孫老爺便不再推脫,“那好,我就暫且收下,你留下好好的引導這個逆子,我先回去了!”

老爺走後,便隻留下他們倆,現場氣氛一下融合了許多,公孫昊像甩掉了瘟神一樣輕鬆自在,“怎麼樣?怎麼樣?你的長勝將軍,最近表現的如何啊!”

“恩。。。”尉遲林峰撇撇嘴,“這東西就是給你較勁呢,你越是全心全意的為待它好,它就越是給你拉後腿,不提也罷!你的牛角大王呢?”同樣是鬥蛐蛐,尉遲林峰就鬥得卻如此輕鬆,毫無壓力。而他公孫昊就鬥得家裏雞飛狗跳,屁股開花。

“嗨,比你還慘,自從我爹打我的屁股開花,我連看還沒看過它呢!我把它藏在了靈堂下麵,估計在籠子裏不被餓死,也被悶死了!”公孫昊有些喪氣道。

尉遲林峰,心裏暗暗一驚,靈堂下麵,這簡直是對列祖列宗的大大不敬。可臉上仍鎮定自如,笑道:“好了,有空我們繼續鬥,我先回去了!”

“哎,你不再坐會了,我爹不是讓你好好地引導我麼,怎麼還沒引呢,就要走啊!”說著便拿起身邊的算盤,“這一串串的黑珠子,我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

尉遲林峰走出了米鋪,回頭道:“那可是好東西啊!可惜我沒你那麼好的命,無福消受啊!”便白衫飄飄,離去了。公孫昊暗自琢磨,也不知道是在嘲諷我,還是真的羨慕我!

同樣是豪門世家,同樣是含著金鑰匙出身,可他公孫昊與尉遲林峰的區別就是那麼大,簡直天壤之別。就不說鬥蛐蛐,就是走在大街上,見到他尉遲,人人出來相迎,腰身一彎,恭敬地一聲:“尉遲公子!”;而見到他公孫昊,卻人人躲而避之,哈腰一聲嘀咕:“二世祖來了!”連眼神都不敢與之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