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死人而已,你怕什麼?”雖然嘴上這麼說,欒初瑤卻是站起了身。
反正她也看不出什麼,再檢查也是白費的。
如果說能在死人身上發現什麼,那除了驗屍官,估計也就是大夫了。
所以,欒初瑤帶著鳳雅珺往百重塔的外麵走,準備回大殿去通知牧子歌過來檢查,看看能不能找出點什麼線索。
如果說這些黑衣人,真的是來殺鳳雅珺的,那麼鳳雅珺一個人跟來的路上,他們有的是機會,怎麼會等到到了白姚派才動手呢?
而且,這些黑衣人,居然可以穿過秋掌門的陣法,而不被秋掌門所知道,這也太奇怪了!
若說他們是冉家派來的人,這也說不過去啊!冉家的人不殺她,殺她一個區區的妾侍做什麼?
她又沒愛鳳雅珺愛到死去活來,就算冉家的人想抓人質,要挾她放了胥丹亦,也應該抓牧子歌和桃凝露,或者還在府裏的雷昊空,怎麼說也輪不到鳳雅珺。
呃!好像貌似,誰也不可能抓到雷昊空,她剛才的比喻不成立。
還是如最開始說的那樣,無論是誰,想要抓或者殺鳳雅珺,都不可能等他到了白姚派才動手。
因為他們事先肯定會調查,鳳雅珺此行來是為了找到欒初瑤,幾乎不用調查就知道,白姚派是欒初瑤的師門,這裏都是她的人。
在這裏動手,無非就是找死。
如果這些人不是來殺鳳雅珺,也不是為了來對付自己的,那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人?
明明她都已經看到了全部的真相,可她還是滿肚子謎團,一樣可以解開的都沒有。
欒初瑤鬱悶的飄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不停搓手臂似乎很冷的鳳雅珺,眸色都因為他變得更加的暗沉。
兩個人回到大殿的時候,梧桐果然在和秋掌門稟報什麼。
秋掌門一邊捋著自己花白的胡子,一邊不住的點頭,似乎很認真的分析著梧桐的彙報。
欒初瑤也沒打擾他們,而是吩咐牧子歌過去百重塔那邊驗屍。
既然一切都還是未解之謎,活人又都不肯說實話,那麼一切就隻能從死人身上入手。
她就不信找不到事情的真相。
牧子歌要去驗屍,冥夜檀也非要跟去,理由非常簡單,他進去過百重塔,知道路怎麼走。
為了避免牧子歌迷失在百重塔,他這個引路人必須跟去。
雖然他坐上是這樣的理由,可是欒初瑤就是聽出一絲,他很關心牧子歌的意味。
欒初瑤忍不住抬起頭,拍了拍冥夜檀的肩膀,一副了然的說道:“冥夜檀啊!你最好知道,牧子歌是我男人。”
“廢話!不是你男人,還是桃凝露的男人啊!”冥夜檀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抬手拍開她騷擾的手,轉身先走了。
牧子歌則是心事重重的看了一眼,跟著欒初瑤回來的鳳雅珺,之後給了她一個小心的眼神,之後也出去了。
唯獨隻有桃凝露,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明顯寫著敵意和戒備,死死的盯著鳳雅珺,恨不得直接抽出自己蛇形的寶劍,痛快的抹了鳳雅珺的脖子,他才能放心一般。
鳳雅珺似乎也有些害怕桃凝露,身子又向欒初瑤那邊縮了縮,之後就撅著紅潤的唇瓣兒,雙眼充滿了挑釁瞪著桃凝露。
欒初瑤到現在也搞不清,梧桐那邊是怎麼了,見他又在師傅的旁邊,有些不放心,就更沒心思去琢磨男人們的爭風吃醋,直接走向上位那邊,丟下兩個絕世美男對峙。
“師傅,百重塔,到底為什麼被稱為禁地啊!”欒初瑤走到秋掌門的身邊,一臉認真的問。
秋掌門聽聞這話愣了愣,想起來欒初瑤失憶了,這才恢複正常,回答道:“那裏埋葬著你很多師兄弟。”
“啊!”原來她看到的那些土包,都是墳啊!
但是如果隻是墳,用得著叫禁地嗎?
秋掌門見她還是一臉不解,歎了一口氣,揮揮手示意梧桐先推倒一邊去:“外界傳聞咱們白姚派,是三國之中,最大的商人培養基地,又說為師是當年天下首富,因為受了情商所以才會歸隱到老君山,建立了如今的白姚派。”
“難道不是嗎?”欒初瑤聽雷昊空也說過同樣的解說版本啊!
秋掌門搖搖頭又點點頭,一張紅潤卻布滿皺紋的臉上,寫著滿滿的無奈:“這話雖然說得是事實,卻也是不盡然的。為師是曾做過天下首富,卻在退隱的時候沒有一點財富。雖然為師交給你們經商之道,可那也是幾十年前的經驗,到如今能不能再對你們有幫助,肯定也是個未知數。”
“唉!所以為師早就說過,不希望你們中任何一個人,再從事商人這個職業。士農工商!在這個世界裏,商人永遠低人一等,除非真正做強做大到富可敵國的。你爹是個例外,做到了首富,可是這天下,又有幾個欒博彥?”
“還不是隻有一個?所以,百重塔裏才會有那麼多墳墓。那裏埋得都是自認為學滿,硬是要下山去闖蕩經商的師兄弟。他們的結果,多數都是賠的傾家蕩產,或者因為財富死於非命無人收屍。”
“就算他們不聽為師的勸告,可終歸是為師的徒兒,為師不忍心他們遺骨隨意埋葬,這才在東南方建立了一個禁地,是專門給他們安身的!也是為了警告其他弟子,不是所有人都有富貴之名,商人這條路也不是這麼好走,一個不留神就是不得善終之命,年紀輕輕就要沉睡在泥土之中!”
“所謂的禁地,不過是個警告罷了!為師平日不讓人進去,也是不希望有人打擾他們長眠。無論是生是死,無論你們肯不肯聽話,你們都是為師的徒兒,為師對你們的疼愛,始終如一!”
聽到這樣的解說,欒初瑤真的是無言以對,隻能在心底感歎世事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