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能救一個是一個。
她在書生旁邊坐下來，笑哈哈地跟小鬼們打一個招呼，伸手就烤起火來，道：“這樣的天氣裏果然還是要烤一烤才舒服啊。”
可是，那火跟冰一樣，冷死人了。
她伸出的手縮回來，扭頭看旁邊已經死掉的人說話：“老鄉，你從哪裏來的呀？”
僵死的人，眼睛空洞沒有生氣地望著火堆，保持著烤火的姿勢。
她一個哆嗦又扭頭問書生：“你是讀書人吧？那你喜歡墨子還是老子還是孔子啊？”
墨子？老子？孔子？
書生將要潰散的魂魄在混沌狀態忽然想起什麼，瞬間被勾回來，回過神，道：“我喜歡莊子。”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她問。
書生思維開始轉起來，神識在思考中恢複過來，談到莊子，他來了精神，侃侃而談道：“這是出自《逍遙遊》裏的一句，逍遙遊是莊子先生的人生理想，是一種超脫了萬物，絕對自由的精神境界。可惜晚輩不是生在那個時代，若能與莊子先生席地而談，不枉此生啊。”
見他恢複了神識，她低聲道：“書呆子，不要東張西望。”
書生回神，問：“什麼？”說著就要回頭。
她急聲道：“千萬不要回頭。”
他被她嚇了一跳，問：“怎麼了？”
她道：“這四周都是山鬼，不要亂動，一會你就以撿柴為由離開，離開了這裏就拚命地跑，不要回頭。”
書生被她的話嚇了一跳，眼睛微微地瞥四周一眼，頓時驚得大駭，猛然回神，道：“那你怎麼辦？”
她道：“你先跑，我自有辦法脫身。”
連小變態她都擺脫了，她就不信她搞不定這幾個山鬼。
書生沉沉地應一聲，隨著她的點頭，他故作不知地道：“這火怎麼越來越冷了啊。”
她跟著高聲道：“怕是沒柴火了，你去撿了一些回來吧。”
“也好，我去撿些柴火來。”書生站起來，若無其事地朝著樹林子裏離開。
小鬼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目光落在白歲身上，隻當她是他的同伴，他的同伴還留在這裏，它們不信他不會回來。
過了一會，他還沒回來，她奇怪地道：“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來，我去看看他。”她說著站起來就走。
可是，她一站起來，山鬼們跟著也站起來，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她心裏咯噔一下，這下完了。
她緊張地抱緊懷裏的小猴子，道：“你們在這裏等我一會，我去看看他，馬上就回來。”她說著起身就要走。
忽然，紅臉山鬼擋住了她的去路，魁梧的身體如一座小山，遮住了她頭頂的月光。
這跟傳說裏的不一樣啊！傳說中第二個人不是去找第一個就能離開了嗎？
“你們人類太狡猾了，差一點就上了你的當，你的同伴不要你了，他逃跑了，你也想跟他一起逃跑，沒門！”小鬼憤憤地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