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醫生將爸爸救過來了,我會好好照顧爸爸的。”童昱說。
“照顧還是你媽媽的事,你讀書哪有時間照顧?”程垂範道。
“我可以不讀書的,老師!”童昱噘著嘴道。
“昱兒你說什麼傻話?”楊愛秀道。
“童昱你有這份心就不錯了。書還是要讀的。”程垂範寬慰道。
“老師……”童昱欲言又止。
“我們出去一下,我要和你好好交流。哪能不讀書呢?”程垂範借機把童昱叫出病房。
程垂範把童昱帶到過道的盡頭。在這裏,從窗戶看出去,可以看見醫院後麵的小山,小山上有很多病人家屬扔的垃圾。
“老師,我是真有這個想法。等爸爸好了,我就出去打工,掙錢還您。我家這個條件,我還讀書就太奢侈了。”童昱眼睛濕潤了。
“童昱,”程垂範聽童昱這麼一說,心裏頭更不是滋味,“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要知道困難是暫時的,你能因為暫時的困難就犧牲學業嗎?你不是連師範都不打算考而要考大學的嗎?童昱,誌向是不能輕易丟的。”
“可是……”
“不要有思想包袱,”程垂範笑著把童昱的手抓在手裏,“老師會幫你度過難關的。我叫你出來是有別的事情問你?”
“您想了解我爸媽的關係?”童昱的腦瓜子就這麼好用。
“剛才手術醫生告訴我,你爸爸的會陰周圍全都淤腫了,陰囊也受到嚴重的傷害,這件事你知道嗎?你知道誰會這麼惡毒嗎?”
“是蔣孝才幹的!”童昱的情緒忽地激動起來。
“蔣孝才?是為你的母親嗎?”童昱從大隊部的棗樹上摔下去並且因此住院,因為這件事,程垂範對蔣孝才和楊愛秀之間的曖昧已有所耳聞。
“這——應該說起因是我母親。”童昱痛苦地考慮著怎麼措辭。
“怎麼說?”
“蔣孝才纏上了我母親,我爸沒有辦法,為報複蔣孝才,就去纏何滿英。何滿英老師您知道嗎?就是我們承包我們學校食堂那個女的,她是蔣孝才的老婆。”
“我知道。結果讓蔣孝才知道了,他就對你父親下毒手?”何滿英程垂範怎麼會不知道?剛來蔣村中學何滿英便為學校儲藏間的柴火與程垂範理論過。
童昱點頭。
“有這麼霸道的蔣孝才?”程垂範怒道。
“老師,”童昱流出了屈辱的眼淚,“我不知道有多少次有一股衝動,想拿一把菜刀衝去大隊部,和蔣孝才拚了。”
程垂範看著童昱。
“可是,可是,”童昱憤恨地捶自己的大腿,“我一想到蔣孝才那麼高大,而我這麼弱小,我撼動不了他一根毫毛,就都退縮了。就想著要好好讀書,等有出息了再來教訓他。老師,我是不是懦弱,太懦弱了?”
“你不是懦弱,是理智。”程垂範放開童昱的手,“你的想法是對的。你拿一把菜刀,不說你能不能砍中蔣孝才,單單你這種行為就不合宜,也不合法,反而會被蔣孝才反咬一口。”
“可是……”
“你理性,可看父親被迫害又覺得很屈辱是嗎?”
童昱流著淚點頭。程垂範說到了童昱的心裏。
“讓我來解決這件事情。”程垂範不由得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