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育局,程垂範攔了一輛三輪車趕去陽江派出所。
好在薛瑞在她辦公室裏。
看見程垂範走進來,想起楊萍對她說的話,薛瑞感覺臉有點燙手。
“誒,我說你這個人越來越不講禮節了,”程垂範在薛瑞對麵坐下來,大大咧咧地道,“你忙什麼,一個招呼也不打。”
“到底誰不懂禮節了,你門不敲就進來?”薛瑞頭都不抬。
“喂,你這話怎麼和汪大海一個腔調?”
“你好好地把我與汪大海比什麼?”薛瑞隻得抬頭。
“因為我不敲門就進他辦公室他也是這麼說我的。我問你,你知道我進去看見什麼了?”
“你別給我來黃的。”
“看看,看看,年紀不大,思想這麼汙穢,想多了,”程垂範把汪大海愛撥弄腳趾這一習慣說了,“你說好笑不好笑。”
“不好笑。”薛瑞明明笑得雙峰上下抖動,卻還這麼說,“不跟你扯了,你看看這些吧。”
薛瑞從抽屜裏翻出一疊便簽來。
程垂範一接過便簽,張一張地翻看,竟然全是出讓南門菜地和荒地的條約,而這些條約就差程垂範在上麵簽字了。
“這麼利索。”程垂範除了感動無以表達謝意。
程垂範當然知道,這一疊條約,天曉得要花多少時間和精力才能一家一家簽過來。
如果碰到那些無意出售或者故意刁難的農戶,花的時間就更多,絕不是上門一次兩次就能達成的,磨嘴皮不說,還不知道要受多少氣。
“幫人幫到底,誰讓你一來陽江就賴上我了呢。”薛瑞說得輕描淡寫。
“這人情看來是怎麼都換不了了,這樣吧,哪天把出了力的兄弟姐妹叫上,一起吃個飯。”
“幹嘛哪天?選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不好嗎?”
“怎麼?又想歪我灌你的酒?但是抱歉,今晚不行。”
“你有點誠意好不?”薛瑞白了程垂範一眼,“好在我是試你的,我今晚當班。”
“是嗎?這就不能怪我了。”
“不扯不扯,說正經的,這些便簽你要抽時間一張一張仔細地看,然後請假過來實地查看,再與每家每戶當麵付錢。這些事是我不能代辦的。”
“好。你已經做了不少了。”
……
與此同時,橫弋縣。
橫弋汽車站附近。一輛破麵包車,曹祥貴坐在司機的位置上。
曹和貴站在麵包車外麵。
“這豬頭是怎麼回事,說好了這個時間過來的。”曹祥貴發牢騷。
“祥貴你別煩,肯定是有事耽擱了。估計在湊人數。”
“媽的我上午就跟他說好了。他說沒問題。橋上的那幾個是不是?”曹祥貴忽然指向大橋方向。
大橋上,五六個青年正快步往車站走來。
“就是豬頭他們,可以走了。”曹和貴拉開了副駕駛室的門。
“對不住,大哥二哥對不住,”豬頭第一個趕到,“媽的我吃了根棒冰突然拉肚子,這才耽擱了。”
“我他媽以為你又鑽哪個巷弄裏去了。”曹祥貴罵道。
其他幾個一起上來招呼,而後一個個往麵包車裏擠。
“艸,怎麼可能?要鑽也是等回來再鑽。大哥,我臨時多叫了兩個。”豬頭衝曹和貴道。
“能多叫兩個還不好?就是要擠一擠。對不住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