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艸!”童小根猛吸一口煙,把幾近燃燒到手指頭的煙頭狠狠地擲向地麵。
“你想好了再來跟我說。”楊愛秀霸氣地一個轉身走去兩個人睡覺的臥室。
童小根呆立在原地。
楊愛秀進了臥室,把一雙做了一半的布鞋拿出來,隻是一針一線都好像困難了好多。
不到三分鍾,童小根走了進來。
“想好了。”楊愛秀頭也不抬。
“不是……我說你怎麼搭上了那個畜生?”童小根痛苦寫在臉上。
“……”
“你肚子裏還懷著呢。艸,我竟然把這一點忘了,你說你不幹淨。”
“我不想生了。”楊愛秀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你怎麼可以這樣想?你怎麼可以?”童小根半跪在了楊愛秀身邊。
“你都不想一起過了,我還生什麼?”楊愛秀斜了童小根一眼。
“我哪不想一起過了?我不是沒有大吵大叫嗎?我知道是蔣孝才逼得你。我們的房子被推倒他好心的給補起來,為的就是逼你,對不?”一字不識的童小根這種常規的推理還是會的。
楊愛秀不吭聲。
“我就料死了他。媽的,有多少女人被他禍害了。”
“你是說你不介意這一點嘍?”楊愛秀適時提出要求。
“隻要你不再和他……你不會還去他那裏,不不,是蔣孝才不會還叫你去吧?”
“我不知道。”
“什麼叫我不知道?”童小根提高嗓門道。
“他會不會還叫我去,我知道嗎?如果他叫我去,你說我去還是不去?”楊愛秀懟道。
“你!”童小根臉漲得通紅。
“要不你去跟他說?”楊愛秀不無嘲諷地道,“剛才不是我勸阻,你能這麼好地回家嗎?”
“那我要謝謝你嘍。”
“那是你的事。我不想再多說什麼,你出去吧。”
童小根愣了兩秒,還是乖乖地出了臥室。
楊愛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
在後屋吸了一根煙,想不通卻得想通,接受不了卻得接受的童小根雖然覺察到被蔣孝才砸中的下體隱隱有點不舒服,還是習慣性地拿了柴刀,拿了挑肩(一種兩頭尖的木棍,可以用來挑捆好了的茅草或灌木叢柴火)走出家門。
內心的悲憤和羞恥他沒法形容,也沒法發泄,抓著柴刀對小路旁的毛草一路猛砍,也無濟於事,是以上到被稱為“老鼠嘴”的山丘的山頂,童小根索性坐下來呆望。
遠處,胡誌豹承包的卓家塢做事的農民忽隱忽現。那一座座被挖過之後的山丘完全變了樣。那被大火焚燒殆盡的董大新的茶籽林還是原來的樣,黑漆漆的一片。
近處,“老鼠嘴”所在的山坳裏的水田二季稻已經成熟了,稻穗金燦燦的閃著太陽的光芒。水庫裏的水已經不多了。
童小根把帶來的煙一根又一根地抽完了,還是沒有勁頭砍柴。是怎麼都提不起勁頭砍柴。
坐到太陽漸漸西沉,坐到夜幕漸漸降臨,坐到星光漸漸閃耀,坐到村莊漸漸沉寂。
一直坐到一個念頭在腦海裏成形——搞我的女人,他媽我也去搞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