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在看守所還是在監獄,熱心的獄警是少之又少的。因而他們的言行特別暖心。
“能告訴我是誰幫我運作嗎?那得有多大的本事。”胡誌豹的心情瞬間好到爆。
“什麼運作?是抓錯了人。真正縱火的人被抓來了!”
“有人縱火?他媽……”
“走了走了,我話已經說多了。你出去就知道了!”
辦好手續,簽了幾個字,提著幾件衣服走出看守所,胡誌豹還是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但是藍天白雲,路樹野草,都那麼真實,已然不是夢境。
“啊——啊——”胡誌豹像一個瘋子一樣連吼了兩聲。
……
薛瑞近乎衝出薛琦貴辦公室,與門口一個抱著文件的女警撞了個滿懷。
“薛副所?”女警詫異道。
薛瑞連一聲道歉都沒有說便往外衝。
上了警車,踩離合,啟動,掛擋,車子哀嚎著衝了出去。風灌進車子。路樹不斷地往後倒。
薛瑞並沒有開往縣城,而是開往城外。也不管道路通向哪裏,隻要能往前開,她轟著油門走。遇有岔路口,她隨性左拐或右拐。
父親的話她雖然沒有完全明白,但很肯定的是,事情隻能到此為止,到盛旭華為止!不能深入,也不可以深入!
至於父親說他屁股不幹淨,是指在這件案子上還是在別的方麵,其實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她還要繼續深入,她父親就會受牽連。這才是讓她揪心的地方。
一個公安局長對一個同樣從事公安事業的女兒說出這種話,絕對是被逼到了絕境。
而逼他的人,不是別人,恰好是他女兒。
她可以在夏鴻旺頭上妥協,在自己父親頭上又怎會不妥協?
可夏鴻旺的事情跟這件事情,那完全不是同一個性質的!
薛瑞痛苦就痛苦在這裏。
不知開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行駛了多少路程,反正不斷灌進來的風吹得薛瑞頭疼,薛瑞便在一個村莊旁把車停了。
已是黃昏,村莊炊煙嫋嫋。
小路上,緩緩走來一頭水牛。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坐在牛背上;一個農人,肩上扛著鋤頭,一手牽著牛繩,一手扶著小女孩的身體,光著腳板走著。眼裏滿是對女孩的關切。
一看就是一對父女。
這對父女走近薛瑞,然後又遠離,直至消失在村莊北側的樹林裏。
看見這一幕,薛瑞眼裏忽地就溢滿了淚水。
薛瑞知道,除了妥協她沒有別的選擇了。
重新啟動車子,掉頭。即使超慢行駛,車子還是到了縣城。縣城已然燈火通明。
不知怎麼就到了程垂範那天請客的小飯店,便停下車子。肚子是真的餓了。
“一個人嗎,姑娘?”老板娘認出了薛瑞,“你男朋友沒有來嗎?”
“男朋友?哦,他呀,有事。”薛瑞臉紅,瞬間想起前天晚上與程垂範一起喝酒的情景,就有了一個念頭,“老板娘,給我來瓶白酒。”
“你一個姑娘家喝什麼酒?”老板娘詫異道。
“嗯……我男朋友晚一點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