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誤解我的意思了,”武良打破沉默,“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也沒有多想,”程垂範自主喝了一大口啤酒,“我中大獎的時候你們還在看守所,我就思考過這個問題。我是有能力替許義將八萬八的高利貸一口氣還了,免得許義夫妻過誠惶誠恐的生活。”
武良和孫美鳳都看著程垂範。
“可是這麼一來,許義和林燕就真的欠下了八萬八的債務……”程垂範把對這件事的所思所想做了個簡述。
“程兄弟這麼做是有道理的,”孫美鳳道,“就算程兄弟你不讓許老師還一分錢,他們還是欠下了八萬八的人情債。”
“主要是蔣孝泉真的訛到了八萬八。等於成全了蔣孝泉!”武良提高分貝。
“是啊。這是蔣孝泉最高興的。這也是我不想這麼做的原因。我總想找到一個更合適的解決問題的路子,隻是我一直忙於你們和豹哥的事情,沒時間來梳理它。”
“就算有時間你怎麼梳理?”武良緊皺著眉頭道,“除非和蔣孝泉來一場硬的。我覺得隻能跟他來硬的。”
這回,輪到程垂範和孫美鳳盯著武良看了。
“幹嘛這麼看著我,什麼意思?”武良問道。
“我是覺著你性格變了。”孫美鳳道。
“換以前你絕不會這麼像這麼說話。”程垂範道。
“我號子裏的老大白當的?”武良有了點豪情,“美鳳說的沒錯,不,是嫂子說的沒錯,我性子是變了。許義這種情況,不跟蔣孝泉來一場硬的,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
“等會,等會,”程垂範一拍腦子,“我好像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
程垂範說出腦海裏剛剛蹦出來的想法,“你們覺得可行嗎?會對不起豹哥嗎?”
“可行,絕對可行!”武良興奮道。
“程兄弟腦子太好使了,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孫美鳳誇讚道。
……
胡誌虎的墳建在社塢一座無名山上,和蔣順義那塊地(蔣村中學新校區)隔著兩座小山。
一條小路延伸到那裏,因為是新墳,老遠就能看見。
孫美鳳早就哭開了,由著武良攙扶著她。
是建的很一般的墳,水泥砂漿漿灌的墳頭和墓碑。墓碑上刻著“向壬山葵”橫向四個大字,縱向幾列小字刻的是胡誌虎出生庚辰和去世的時間。
在蔣村,女子姓名不上墓碑,所以沒有胡曉奕和孫美鳳的名字。
死者子嗣一塊便空缺著。
其實,這種漿灌水泥砂漿墓碑,經不起雨水的衝洗,幾年時間,所刻內容就會消失殆盡。隻有用青石做墓碑,方才可以保存的久遠一些。
走到墓碑前,孫美鳳徑直趴在墳頭上慟哭。
程垂範和武良默默地流淚。
待孫美鳳哭得差不多了,武良將她攙起來,“該上香燒紙了。”
先上香。墳頭前和四周都插了香。
接著作揖。
孫美鳳依舊流著淚,哽咽著說了一些傷感的話語,交代胡誌虎在陰間需要什麼就托夢給她。
輪到武良。
“大哥,看我的麵容,我估計你是認不出來了,”武良眼眶紅紅的,“都是拜你所賜。我們說好了做一輩子的兄弟,不料你這麼早就走了。叫武良我怎麼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