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分鍾後,大頭等三個人把在大頭家等候的黃高德叫到了六指家。六指家有一副手洗麻將牌和一張小的四方桌子,最最方便的是,六指是一個單身漢,家裏沒人管。
四個人滴色子定大小,選位置。
黃高德滴了十二點,最大。
“他媽的,財運來了擋都擋不住,”黃高德道,“又是我老大,選位置。我還是坐東麵。”
“我就不相信你還有那麼好的手氣?”六指道。稍稍留意就會發現,六指的左手小手指上多了個肉瘤。 這就是他外號六指的來源。
“不信?用事實說話。”黃高德開始洗麻將牌。
說到洗麻將牌,一般的人,都是很隨意的,把牌弄亂之後,一邊聊天一邊一對一對的理牌,然後把理好的牌碼成一長條放在自己麵前。
黃高德就不一樣,他是挑牌洗的。那蓋著的牌,他往往要打開來,看是不是他要的一路牌,他或者挑選字牌洗,或者挑選一色牌洗,這麼一來,自然要慢幾拍。
而這麼做對他打牌是很有利的。
國粹麻將,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打法。蔣村麻將,叫硬板胡,也就那最簡單的打法,即隻能碰,不能吃,除了十三浪,風不靠。
有寶不抓衝,無寶胡真胡。
還有一點,飛寶負責任。什麼意思?就是說飛了寶,翻幾倍付錢或收錢。蔣村麻將,飛寶加四個子。
舉個例子,打一塊錢一衝的麻將,平常胡牌,有寶就一塊錢,真胡就兩塊,飛了寶,有寶就五塊,真胡就六塊。
這種打法,黃高德這樣洗牌,優勢在哪裏?精通麻將的人不說也知道,優勢在於關鍵的時候他要不要打寶,要不要接受別人的放衝。畢竟打寶加四個子,自摸是放衝的三倍。
再說細一點。比如打牌時,抓一張打一張,倘若恰好抓黃高德懷裏的牌,而黃高德知道他這一路都是條形牌,而他又恰好是條跑風,這時抓了個寶來,就絕對會飛寶。
換做你,你飛不飛?
見黃高德的洗牌和王向鷹說的一模一樣,大頭三個人心知肚明。
打了四把牌,黃高德就贏了三把,其他三個隻有六指胡了一個衝子,而且是大頭放的衝。
大頭和蚊子起身去屋外“放鬆”。
“他媽的果真被王向鷹說中了。”大頭道。
“他還有一點,喜歡提前摸牌。他看似不經意的一模,其實就知道是什麼牌了。”蚊子道。“王向鷹料得太準了。”
“既然真是這樣,那還跟他客氣?就按我們約定的做。你等會進去踢六指一下,暗示他。”
“好的。”
“到最後那家夥一定會偷牌換牌,逮他個現行。”大頭恨恨地道。
“艸其媽的。”
……
盧佳駱堂前,桌子上一片狼藉,隻剩了四五個還坐在桌子旁。
“真不敢相信,程兄弟酒量好,拳還他媽這麼好。”盧佳駱已經很興奮了。
“我哪能和盧大哥比?我也是第一次喝這麼多酒,還去外麵吐了一次。”程垂範善意的撒謊。
“能吐出來就是好事,我呀喝再多都不吐,”盧佳駱晃了晃腦袋,“程兄弟,謝謝你,謝謝你!”
“你這麼招待我們,是我們謝謝你!”王金根道。
“是啊,我們白吃白喝。”王向鷹道。
“你們不知道,程兄弟認我這個大哥,我不知道有多開心。對了,我一直記得要跟程兄弟說個事,什麼事呢?我怎麼就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