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算來了,”看見程垂範,盧佳駱非常興奮,“我那些兄弟都說你不來了,我說不可能。坐,上坐。”盧佳駱把程垂範往上屋頭拉。
“這不行,”程垂範推遲,“年齡我最小,我怎麼能上坐?”
“這位置就留給你坐的。你不坐就沒人坐。一方麵你是客人,另一方麵,你是我兄弟,最看得起我的兄弟。”
“那我就坐了。”見沒法推遲,程垂範也就不客氣。事實上,如果再推遲,反倒有點顯得對東家不尊重。很多人就會覺得他婆婆媽媽。
“這就對了。”
程垂範一坐下,大家就都好坐了。王金根和王向鷹坐在了桌子下方兩個位置。那也是敬重客人的位置。盧佳駱八個兄弟分坐在兩側。
爐碗和筷子都放好了。兩側各有一個兄弟起來給大家倒酒。盧佳駱的妻子和另一個婦女忙著給大家泡茶。
這麼隆重的架勢程垂範還是頭一次見過。
酒香撲鼻。
“酒都倒好了,這樣,”盧佳駱站起身,“我先說幾句。”
“大哥要說祝酒詞。”東側一個比較秀氣的年輕人道。
“我粗人一個哪說得來祝酒詞?”盧佳駱笑道,“這一次我兒子受傷,我很難過,等於一隻眼睛廢掉了,可是,一想到因此認識了程兄弟,就覺得,就覺得……”
“覺得欣慰。”還是那個比較秀氣的人說話。可見他還有點學問。
“對,是欣慰。或者說是一種安慰。”
“盧大哥你這麼說我哪擔得起?”程垂範趕忙站起身。
“大家聽見沒?程兄弟就認我這個大哥,”盧佳駱提高分貝,“人家一個大學生認我這個小學都沒有畢業的人為大哥,所以我,怎麼說的,欣慰。是欣慰!”
“大哥你別總是欣慰,喝酒呀。”西側一個壯漢道。
“還不是你想喝了,大頭。”對麵比較秀氣的人道。
“是啊蚊子。聞著這酒香又不能喝。”壯漢道。看來,壯漢的外號叫大頭,而比較秀氣的那個人外號叫蚊子。
眾人笑。
“好,那話就不多說了,”盧佳駱道,“兄弟們都端起碗來,敬下程兄弟。”
呼啦啦,兩側的人都站起身。
“不叫敬。是同飲,大家一起喝一下。”程垂範道。
……
同時舒家一棟泥土房裏。
“大頭怎麼還不回來?”說話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
“去盧佳駱家喝酒哪就會那麼早回來?”一個少婦正掀起衣襟給孩子喂奶。“你又想來騙我大頭的錢。”
少婦懷裏的嬰兒嘴裏含著乳頭,眼睛卻閉著,那小嘴隻是偶爾才吮吸一下。
“嫂子這話怎麼說的?是手氣好。”年輕人盯著少婦那白乎乎的一團道。
“哪有總是手氣好的?不吃了,寶寶要睡覺覺了。睡覺覺去。”少婦把乳頭從嬰兒嘴裏退出來,把衣襟放下來,斜了年輕人一眼,“你這眼睛盯哪了?不正經。”
“你知道我盯哪呀。”年輕人很是放肆地伸手在少婦胸前抓了一把。
“大頭會打死你的。”少婦嗔道,對年輕人的動作並不介意。
年輕人跟著少婦進了房間,反手把木門門栓栓了。
大概一刻鍾後,年輕人穿好衣服,從口袋裏掏出幾張錢來,“你數數。”
少婦扣子都還沒扣好,就數起錢來,“你才給六張啊。”少婦失望的抬頭看著年輕人。
“才六張?”年輕人撇了撇嘴,“就這麼點時間,六張還不夠?”
“我又沒有限定你時間。”
年輕人差點噎死。
“哼,”少婦繼續道,“你還不劃算,你騙我大頭的錢,再用錢來騙我,我還不是讓你白搞了。”
“你也知道?”年輕人很是自得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