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被您的二叔蔣孝泉逼著借了八萬八的高利貸。”程垂範盯著蔣廉忠一字一頓。
蔣廉忠倒抽了一口氣,他難以相信程垂範連這個消息都獲悉了。
“我隻想問問蔣校長,從許義前天晚上被人毆打到今天中午流氓地痞來學校找事,再到現在,您去看過許義許老師嗎?您有想過去維護老師的權益嗎?”
“他這種賭博借高利貸的事我做校長的怎麼去維護?我怎麼好維護?”蔣廉忠辯駁道。
“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程垂範撇了撇嘴角,“我雖然來蔣中隻有幾天,但我都了解了,凡是來蔣中的外地或外鄉人沒有哪個不被學生打或流氓地痞欺淩的。”
“這是蔣村整個風氣造成的,我一個校長能扭轉嗎?”蔣廉忠近乎歇斯底裏。
“不是您能不能扭轉的問題,而是您想不想扭轉的問題,會不會扭轉的問題。我隻是告訴您,校長不是這麼當的。”
“你,你他媽的給我滾出去!”蔣廉忠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您放心,我會出去的,”程垂範超常淡定,“我還有第二件事。”
“給我滾出去!”蔣廉忠咆哮道。
“我去見黎秋天鄉長了,我還去了夏建宇的家。”蔣廉忠的咆哮程垂範好似沒看見也沒聽見。
蔣廉忠再次盯著程垂範看。
“我還是那個意見,您必須處分夏建宇,否則我明天會請假去教育局反饋。”
“你去呀,你現在去都可以!”蔣廉忠真有虛脫的感覺。哪有這麼另類的人?
“如果現在有班車進城的話,我會去的。”程垂範非常機智地接過蔣廉忠嘲諷的話題。
“好,好,我實在沒精力和你理論,這樣,”蔣廉忠一百個無語,他已經感覺到,這是個極其執拗的人,所以他決定退一步,“我把夏建宇轉到一班去,他不是你的學生你總可以放他一碼吧?”
“嗬嗬嗬,”程垂範直搖頭,“我真想不到蔣校長您會這麼看問題?處分夏建宇跟他是不是我的學生有什麼關係?您以為我在千方百計支走他嗎?怪不得您這麼看扁我,我是站在學校的高度看這件事的。”
“好一個站在學校的高度,我已經說過了,別給我來虛的。”蔣廉忠嗤之以鼻。
“OK,我直接告訴您好了,我壓根兒不同意您轉走夏建宇。”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一直跟我唱對台戲?”蔣廉忠火冒三丈。
“我一個普通教師跟校長唱對台戲,我有這麼傻嗎?”程垂範也不淡定了,“蔣校長,這種時候您轉夏建宇去一班是置我於不義,邱老師會怎麼看我,全校老師又怎麼看我?夏建宇已經禍害了一個班,您打算再讓他去禍害另一個班?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您說我會做嗎?”
“你——”蔣廉忠徹底懵逼。
“這樣吧,蔣校長,”程垂範意識到再這麼理論下去勢必會更僵化,他不是沒有意識到隔壁主任辦公室那幾雙耳朵全在偷聽他們的爭吵,所以他拿出他已經想好的決策,“您如果執意不處分夏建宇就請您寫個條子給我。”
“寫什麼條子?”蔣廉忠萬沒想到僵持地這麼熾熱化的時候程垂範會突然大轉彎。
“大意就是夏建宇幾個人再犯什麼大事的時候與我程垂範無關。”
“你的意思是隻要我寫這個條子你就不再和我糾纏,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就不再執意要我處分夏建宇?”蔣廉忠真想扇自己耳光。他感覺在程垂範麵前沒有了一點當校長的尊嚴。
程垂範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