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鴉猙獰的戾嘯聲彌漫低空,寒風凜冽,夾雜著永遠不會融化的冰雪,席卷整個大地,暗色無邊,這裏入目的—隻有黑。
地下三千米,有一中空地帶,這裏沒有風雪,沒有顏色,亦沒有聲音。寂靜的可怕。倘若仔細點觀察,便會發現這裏並不是空無一物。小巧精致的暗青色木質棺體默默地在空中漂浮著,似乎在進行某種等待,完成某種進化,像佛像般滿含奧義,又似乎極其平凡。時間一直在走,而這裏,沒有變化。不知已存在多久,而又會不會消失。
同一時間,某省某重點大學的教室中。
伴隨著悅耳的下課鈴聲,夏青青正滿臉無奈地將臉從桌子上抬起來,邊散漫地收拾東西,口中邊念念有詞,“還讓不讓人睡了啊,吵什麼吵?”其實她一直想不明白,當年高考時是不是中邪了,她隻記得自己走進考場,等再回過頭來時已經考完出校了,這時她手上有光一閃而過,仿佛從不曾出現。
還沒走出教室手臂上的背包已經不見了,夏青青似從未發覺般猶自走著,半閉著的眼睛,緩慢的步伐,將慵懶體現到極致。
腰臀間忽然繞來一隻手,夏青青知道那是她男人的,臉上笑容展開,又散去,那是她歡喜的表達。
秋禦平展的臉上看不出神色,隻是越發摟緊夏青青,他最近一直有種伊人即將遠去的錯覺,以至於放下工作親身來陪伴,沒有提及過,是始終不願意承認,男人軟弱的一麵隻會流露在深愛的女人身上。
關於他們的戀情其實頗為離奇,夏青青是個懶惰的都不願意多看兩眼男人的人,本身具有獨特的女王氣質,隻是太懶了,以至於沒有人發現,姿色不算傾國傾城,但五官精巧,眼神柔中帶寒,常常令人不寒而栗,朋友不多,喜歡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一雙眼睛看不到焦點。
二月十三這天傍晚,夏青青如往常一樣漫步在學校的林蔭小道上,銀白色的耳機線閃亮亮的晃在外麵,刀削似的淩亂短發,黑白雙色跛跟涼拖,短褲背心,裝束如她的人一般簡單。
在樹下假寐的秋禦此時就站在她的對麵,隻覺眼前一閃他睜開雙眼便看到了她,夏青青心跳如雷,腦中一熱抬眼也看到了他,空氣中似有電流呲呲作響,所謂一眼萬年也不過如此。
然後他們共同抬步向前,完成相遇,秋禦不自覺摟過夏青青,仿佛這個動作已經做過了無數遍,自然而然。
兩人臉上浮現出若有似無的笑容,繼續走著,呈現出相攜到老的決心。不必說也不必問,這兩人自信的可怕。他們的路沒有盡頭。然而兩人並不知道前方有多少磨難正對他們張開大口垂涎,又有多少人正對他們進行著無盡的等待。他們享受著擁有彼此的生活,一邊學習一邊玩樂,靜默的外表下是娛樂至死的極端精神,當然大家對娛樂的劃分標準各不相同,有的人看似在苦學,其實人家是在娛樂。當找到自己的那一條道路的時候,才是真正的開始享受生活,懂得生活的根本意義所在。
回到正題,他們步出教學樓,走出學校,徑自走入學校臨近的街巷裏,那裏是他們的小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