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方平大吃一驚,這才知道十巫醫向他隱瞞了,但為什麼這麼做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我要得到它,也因為……也許我就快死了。”陰燭接著說道。
席方平道:“死?”
陰燭肯定地說道:“對,無論人界勝利還是陰屠的野心得到滿足,我都不可能再活著了,因為在這兩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我容身的地方了。”
席方平道:“你想死後與盤古大帝在一起,哪怕隻是這發絲。”
陰燭沒有說話,那答案是明鮮的。
席方平接著說道:“你同時也不希望你死之後人界所有盤古大帝的功勳被陰屠毀滅,所以你讓我替代陰屠。”
陰燭說道:“你果然是一個聰明人。”
席方平冷笑道:“可惜的是,我並不是你所說的魔。”
陰燭道:“也許你現在真的不是,但很快你就是了,因為你已經別無選擇。而且我告訴你,魔與道從來是相倚相存的,除魔隻不過是句自欺欺人的謊言,當初盤古也不敢說殺掉陰屠。唯一能製住陰屠的辦法就是以魔製魔,以新魔替代舊魔,既然陰屠選了你,你就必須成為新的魔主。”
席方平渾身冷顫道:“你完全可以不開啟這道通向魔界之門,陰屠便來不了人界。”
陰燭道:“晚了,你看看你的頭頂之上。”
席方平忙抬起頭來。
六爻迷陣不知什麼時候已是紅霧籠罩,穿過這迷霧,席方平竟然看到了所有的七魂。
在措綜複雜的鐵索橋上,路奇軒與姬飛峰以死相拚,魏圖騰追逐著玫公子,蠻蠻則守候在無顏的身旁,那無顏好象死了一般。更可憐的是南宮小子,掛在一條鐵索之上,也不知生死。
看到這個情景,席方平大吃一驚,剛要問些什麼,陰燭卻接著說道:“再看看你的腳下。”
席方平的腳下是天井的天空,那裏本來被魔澤所遮掩,一片黑暗,但此時卻燃起了無數的孔明燈,將整個魔澤照亮了。
陰燭道:“這是祝融做的,他將所有魔界的力量誘入這瑪多城中,然後集結人界所有還能戰鬥的人圍攻這座城池,他想去掉陰屠的左膀右臂,但他忘了邪者的凶殘與魔兵的厲害,再多的人也是送死,這無疑加快了人界的滅亡。”
席方平一下子愣在了那裏,他不知道說些什麼。
陰燭接著說道:“戰役剛剛開始,人界的傷亡還並不慘重,但時間長下去,後果如何不用我說了,你若還不醒悟,那時人界已毀,一切都會盡在陰屠掌握!”
席方平心糾到了一起,他呐呐自語道:“那我怎麼辦?”
陰燭道:“隻有一個辦法,到魔界直接對付陰屠,無論你能不能取代他,隻要他一死,這所有的魔兵邪者便不堪一擊。”
席方平動心了,但他還是懷疑地問道:“到了魔界我能對付他嗎?”
陰燭道:“如果你是人當然不能,如果你已成魔,那就非你莫屬。”
席方平點了點頭:“你真的這樣認為?”
陰燭道:“我相信事實,相信你破了我的詛咒絕不是沒有道理的。”
席方平冷笑道:“可是通向魔界的入口由你守衛,你的條件一定是這件素魂衫了?可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陰燭道:“信與不信隻在你一念之間,但人界離毀滅卻越來越近。”
席方平不再說話了,他知道,此時此刻,他似乎真的沒有任何可以選擇的餘地,隻能相信這個陰燭,相信陰燭對盤古大帝的感情。
他沉思著,感到心中一陣陣地悸動,這悸動越來越強烈,令他有種心甘成魔的衝動。他怎麼也想不到,拯救人界竟然是將自己變成一個魔,然後殺死那個危害人界的魔。
失敗了,人界即亡。成功了,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會不會逐漸地變成了第二個陰屠。
陰燭在棺材中狂笑,瑪多城外喊殺之聲響成一片,七魂在六爻迷陣中依然受困,依然在自相殘殺。而席方平卻麵臨著最大的抉擇。
由人變成魔在陰燭說來似乎隻是一念之間,但這一念卻又多長呢?
席方平不敢想像,但他必須想像,於是,他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