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席方平早已置之度外,但自己一死,那滅魔的大任又要何人完成呢?眼下陰屠魔界的力量已經控製了人界大部分,更不容有半點閃失。
所以,路奇軒此時不能有半點動彈,相反的,南宮小子則真正地派上了用場,他輕功卓絕,妙手神偷,邪者席大路雖然知道這些,但畢竟還是視其為不諳時事的少年,警惕之心自然也不會那麼強烈。
但席方平卻失望了,在這樣緊急的關頭,南宮小子卻沒有動彈,因為他害怕。
南宮小子怕自己失手,更害這樣反而害了席大哥的命,所以他猶豫了,但就是這樣的猶豫給邪者席大路創造了時間。
挾著席方平,邪者席大路向回而行,顯然他要回到那暗黑的隧道之中,回到魔界陰屠的麵前。
兩個人從南宮小子麵前走過,窄窄的石橋上顯得十分地擁擠,南宮小子沒有動,手中的小片刀攥得緊緊地,卻始終沒有出手。
席方平的瞳孔在收縮,他知道南宮小子的猶豫使他失去了最好的反擊機會,路奇軒若動手,情況可能會更糟。
但路奇軒還是動手了,看到南宮小子猶豫,路奇軒不能不動手,他不能讓席公子落入到邪者之手,雖然那邪者是席方平的父親。
軒轅劍不知是從何角度刺了出去,直點席大路的手腕,席大路沒有想到自己挾持著席方平,這個青衣人還會出手,不禁一呆,其實他的反應根本就無法改變那結局。
劍尖正點在手腕之上,未曾用力,席大路已不得不鬆開一隻手,但另一隻手卻將席方平摟得更緊,身子向側一倒,抱著席方平便向橋下的溶岩中墜去。
隻見路奇軒根本就沒有細想,身子卻如影隨形地向著席方平兩人射去,嚇得南宮小子目瞪口呆。
路奇軒拚命一躍,左手一把抓住了席方平的腳踝,而右手中的帝血劍則狠狠地插入石橋的邊緣。
三個人便吊在了那石橋的邊上,路奇軒在上,席方平在中間倒掛著,他的腳踝被路奇軒抓著,脖子卻被邪者席大路緊緊地勒住,一時間麵紅耳赤竟然有立即窒息的危險。
石橋下溶岩熾熱,火苗飛快地躥了上來,立即將席大路的腳點著了,火沿著他的身體慢慢向上。
路奇軒喘了一口氣,右手一用力,整個身子一下子騰空而起,他本想將左手拽住的兩個人一起拖到石橋之上,但出乎他的意料,他拽上來的隻有席方平。
就在身體即將向上飛騰的瞬間,席大路突然間鬆手了,他整個身體向著溶岩中墜去,飛快地融入到了那火熱的岩漿之中,看不到半點痕跡。
路奇軒放下席方平,拔出橋上的劍,看了一眼旁邊的南宮小子。
南宮小子的姿式似乎都沒有變,站在那裏如泥塑一般,他在為剛才自己的懦弱而悔恨,若剛才自己出手的話,路大哥與席大哥也許不至於險些落入岩漿之中。
此時,南宮小子羞愧地不知說些什麼好,隻能呆呆地看著席方平。
席方平被父親勒得麵紅耳赤,但很快臉色就緩了過來,隻是他的表情顯得十分地怪異。因為在生死懸於一線的瞬間,他看到的路奇軒與南宮小子不可能看到的畫麵。
父親,已成為邪者人父親笑了,而那絕不是邪者的笑。
本來父親可以不鬆手的,但他為什麼會鬆手呢?難道他怕勒死了自己的兒子,還是其它的什麼原因?
席方平相信父親的慈愛,因為那笑容的確隻有活著時候的父親才能發出的,但正是這個笑容在赤火中消失了,那個瞬間,席方平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