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茜茜也帶著徐念陽來參加了葬禮,往日那麼深的情分到今天終究變成了很淺很淺的點頭之交。倒是徐念陽一直偷偷的抹淚,為小椰子的離開難受不已。
方若陽慰問之後看著葉以熏白到幾乎要透明的臉,抖了抖雙唇,最終隻化成一聲歎息。事到如今,以他的處境,實在沒有資格安慰她什麼,更沒有資格去關心她了。
葉以熏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方若陽和徐茜茜徐念陽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的畫麵,然後視線就移開了。
葬禮來了很多人,該來的不該來的,獨獨卻少了紀家人。
等到葬禮結束,葉以熏要求一個人靜一靜。
她貪戀的看著女兒燦爛的笑臉,心痛到無法呼吸。她幾乎還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軟軟的身子埋在自己懷裏親昵的喊媽咪的情景,這麼乖巧懂事的一個女兒就這樣離開了嗎?如果不是夏子珺擺在自己麵前的那一份親子鑒定報告,葉以熏怎麼也不敢相信那個麵目全非的小人會是自己的可愛的寶貝女兒。
“小椰子,媽咪對不起你……”她的女兒是那樣的愛美愛幹淨,可她的死狀卻是這樣的淒慘。小椰子,你怎麼這麼傻,這麼傻!媽咪活了兩輩子,得到的已經太多太多。媽咪已經活夠了,媽咪更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活下去。小椰子,你就這麼離開了,你讓媽咪一個人該怎麼辦……
空蕩蕩的墓地,隻回蕩著葉以熏的痛哭聲。
紀昊天走近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一個小腹隆起的女人,毫無形象的抱著墓碑大哭。想起墓園門口等候的那一群人,可是沒有一個人敢阻攔他的腳步。他在孩子的生前沒能聽到一聲父親,但在孩子死後卻終於比那個男人更有資格站在這裏。
葉以熏睜著紅腫的眼,看著紀昊天:“你恨我吧,是我對不起你,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女兒,對不起……”
她跪在地上哭著道歉,而他則在聽到她說“我們的女兒”這幾個字,心口微顫,他的聲音苦澀而嘶啞:“你終於願意在孩子麵前承認我是父親了。”
比起葉以熏,他心裏的痛又何嚐會少?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葉以熏不知道自己還要再說什麼。她和紀昊天的恩怨糾葛早就結束了,即便沒有愛情依然還有別的情誼。對於他的成全她一直感念在心,小椰子出了事她最愧疚的就是沒能親口讓孩子喊他一聲“爹地”……
“這不是你的錯。”紀昊天艱難的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以她為傲。”雖然難受,雖然心疼到無以複加,可是站在他依然卑劣的慶幸,至少葉以熏平安了。
隻是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希望死的是自己,而不是小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