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渾噩(1 / 2)

冥冥之中似乎有種莫名的力量將飄起來的陳奕大力拋向無盡虛空。黑暗中,陳奕昏昏沉沉的拚命想睜開雙眼,卻怎麼也睜不開,耳邊不斷的傳來各種嬉笑怒罵的話語,聲音有些是極為熟悉的,但卻漸漸變得陌生;有些是極其陌生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記憶深處緩緩浮現,慢慢變得熟悉起來。“怎麼回事?”陳奕驚恐的發覺自己似乎感知不到身體別的部位存在,這是種奇異的感覺,說不出來的怪異,仿佛自己在這裏,但又覺得自己不在這裏。自己想動一動,但奇怪的是沒有感覺有別的變化。

又過了一會,好長的一會。漸漸的身上有了些感知,“涼意,是的是秋天的涼意,”這是種南方入秋後陰冷,幹肅的感覺。在羊城多年的陳奕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涼意了,“奇怪,現在不是才是初夏嘛?怎麼會涼呢?”陳奕的意識,一下子就清晰起來,但身體確實像不聽指揮的部隊,大腦司令一次次下發命令,許久陳奕才感知到手、腳四肢的存在,真實的感覺,讓陳奕覺得有些驚異。

“咦”這是怎麼回事的?我坐在沙發坐了整晚?不對,我怎麼像是扒著?趴在“茶幾”上了?不對吧,家裏的茶幾不是很矮嘛,怎麼扒的這個“茶幾”那麼高?

陳奕使勁在睜眼,用上了咬牙的力氣,終於睜開一道縫隙,眼前一片朦朧,像是剛睡醒。很嘈雜的聲音,桌椅的撞擊聲;翻書寫字的聲音;各種呢喃的話語聲……

“鈴……鈴……鈴……”極為響亮的聲音徹底的震醒像極了剛睡醒的陳奕,陳奕這時也是極為努力想要坐起來,睜開雙眼,他真的很好奇現在身處的環境。“碰”旁邊有人推了一把陳奕的肩部,“快醒了,老賀馬上就到,上課啦!”

是開門聲音,周圍一下子全安靜下來了,一個尖利的女聲:“同學們,上課”頓了頓,語氣又嚴厲了些,“所有人都給我站起來,還有幾個人扒在桌子上的?大中午還沒有睡夠是吧?我的課也敢睡覺?前天學的《論語》十則都會背寫默寫了嘛?”

旁邊的那人用自認為躲過老師的目光的方式,在桌子下麵狠戳了下陳奕的大腿,陳奕像是被人當頭喝棒,猛然站的筆直。

這是,記憶中的教室,記憶中的教師,記憶中的麵孔,講台前,表情極為嚴肅的女人,似乎是梅城中學,自己初中的班主任,對的,沒錯,教語文的。隔壁同桌,也就剛剛是戳自己的人,汪暉。

這是自己初二的教室把,站著的陳奕下意識的看了下手表,卻是又被嚇了一跳,這是自己的手?怎麼整整瘦削了一小圈!目光之下,自己的浪琴手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光裸的,泛著數條淺紋路的青色靜脈。自己隻是穿著見淺灰色單調的薄長袖毛衣,極為老土的那種,下身則是一條洗的發白的深色綿褲,再之下就是一雙雙星牌舊式運動布鞋,看得出是穿也挺久了,鞋子橡膠邊都有許多龜裂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