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利也奏起笛音,和上葉風月和葉蘭息的琴音。
“風清,水搖,船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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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高家。
“二老爺,三小姐送了東西回來。”仆人把一個箱子放在書桌上。
“知道了,下去吧。”高雨辰背對著仆人,待人走了,才轉過身來,操縱輪椅漂浮到書桌前。
箱子不大,裏麵隻有一壇酒,一個水晶球,還有一張紙條。
紙條是高秋水寫的,她的字跡高雨辰很熟悉。
但是上麵的內容卻是很出乎高雨辰的意料。
短短一句話,高雨辰反反複複看了十多遍,放下紙條的時候,他的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老婆子啊……”他低聲說到:“終究還是你先走了一步。”
他從箱子裏把剩下兩件東西也拿出來,酒他很熟悉了,輕輕拍開上麵的泥封,手指輕輕一帶,酒水從壇子中飛出,濃鬱的酒香便充斥了整個室內。
“居然是……當年那一壇?”高雨辰的手指在空中一劃,空中的酒線便直直飛進了桌上的酒壺裏。
“來人。”
門很快開了,仆人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
“二老爺,您有什麼事?”
高雨辰從抽屜中拿出一封邊角有些發黃的信,遞給仆人:“把這封信給我哥哥送去,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別讓人進來。”
“是。”仆人恭敬地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瓊兒啊,這麼多年,苦了你啦。”高雨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小口的品著。
水晶球被他拿了出來,自動在空中運轉了起來,在四周映照出一片高雨辰熟悉的景色,仿佛是在房間裏生生造出了一片場景。高秋水的歌聲輕靈,配著映像中那熟悉的舞動的身影,一時間竟老淚縱橫。
“當年酒,當年景,但是咱們總是回不到當年了,瓊兒啊……”
一杯酒飲下去,高雨辰任由淚水模糊視線,聽著聽著,竟然念起了歌詞。
“她沒等到心底的那個人,來嚐上一嚐……瓊兒,是我負了你啊……”
酒杯從他的手中脫落在地上,杯裏麵的酒液灑出來,浸到地毯之中,暈出一抹鮮亮的紅色。
他的嘴唇甕動,吐出了幾個字。
“聚是,緣,應嚐……”
瓊兒,你為我釀的酒,我嚐過了。
現在,我來找你,嚐一嚐咱們兩個,未完的緣分。
高雨辰靠在椅子上,像是睡著了一樣,嘴角還掛著笑意。
牆上的投影依然在運轉著,結束之後又重新開始,桌上的水晶也不斷外放著歌曲。
“風輕水搖船蕩
遊魚借著亭亭荷葉蓋夕陽
燕語落觸橋涼
垂楊兀自泅一岸煙波長
零零三兩人家
黃昏停駐小步依偎在矮牆
蟬它不驚不擾
聽阿婆絮絮此地舊模樣
這竹堂,曾有個二八姑娘
善釀百酒最是瓊花房
巧手稱牽腸,兌十九味相思湯
又數過幾百日夜長
姑娘仍含笑,將深情揉碎並裝
傾置杯盞不用溫也燙
時光卻晃啊晃啊,晃遠了醇香
她沒等到心底的那個人
來嚐上一嚐
晴光水漾漾,荷葉載夕陽
燕語忙入詩行
他拎酒一壺,撐一竿風涼
回眸間撞進她心上
到春花探窗,到白雪鋪裝
到雙字拆兩方
聚是緣應嚐,散是情應放
可她還將故事珍藏
她說這竹堂,曾有個二八姑娘
隨後取出一壇瓊花房
顫手落封塵,掀開那段過往
白發輕透太多悲傷
姑娘仍含笑,而深情匝滿滄桑
傾置杯盞的微綠早涼
時光也晃啊晃啊,晃遠了醇香
她還是沒等到心底那個人
來嚐上一嚐
聚是緣應嚐,散是情應放
她是瓊花,遇你落成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