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連一聲驚叫都沒來得及發出，生命就已徹底消逝了。
“對不起。”男孩定定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遁入茫茫夜色之中。
臨近冬夜，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輪回，前往中部的一路上，洛綰情和雪無衣遇到黑暗種族就毫不留情地斬殺，兩個人的軍功全部到了五十名以內。
此時，兩個人剛找到一處避風、可以棲息的山洞。
洛綰情生起火，拿著雞在上麵烤。
而雪無衣則負責撿一些枝葉來，將洞口堵住，抵禦寒冷。
兩個人分工明確，互不幹擾，搭配甚至稱得上默契。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雪無衣突然幽幽地說。
“什麼挺好的？”
“你在我身邊，家在我手邊。你為我素手調羹湯，我為你打獵辛苦養家。荊裙布衣，男耕女織，其實隻要有你，怎麼樣都沒有關係。”
“陪我一起乞討嗎？”洛綰情突然問。
她身上還背負著血海深仇，怎麼可能像平常人一樣，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任意妄為。
她的生活不由自己選擇的，哪怕來涼國也隻是為了給原主複仇才簡單停留，如今真相已經大白，她又得到了七彩琉璃盞，她很快就要走了。
從此之後，他是涼國的國師，她是天門的小弟子、棲鳳宮的宮主，他們之間再無半分交集。
有句話說得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形容他們的關係，真是恰如其分。
誰都不能阻擋她的腳步，為了報仇，她可以雙手沾滿血腥，遇人殺人，遇佛殺佛！
影國，舉世最強，月柏已是最強國的皇，她複仇之路遍布荊棘，她死了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拉上另外一個人的性命？
她想收回之前的話，卻不想他已接過。
“乞討？”雪無衣眉毛輕挑，嘴角劃開一絲淺笑，“好啊，爺又不是沒乞討過……在乞丐窩裏摸爬滾打，飽受淩辱虐待……我不是都忍下來了嗎？你隻需要知道，命運給你多大的折磨，它就會讓你蛻變得多麼出類拔萃。”
“別害怕，別把這個世界讓給你討厭的人……不過我不想讓你陪著我一起乞討，因為，我會心疼。”
他是認真的，他的眼神很沉，很寧靜，很清澈，讓她不由自主地陷進去。
“我隻是假設一下。我會去乞討？真是笑話！”洛綰情吸吸鼻子，轉眸，逼退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意。
這一刻，她是感動的，很感動。
……但她忍住了。
雪無衣沒再說話，也沒專門挑刺，默默忙碌起來，時間在兩人中間流過，他耐著性子，真的如同一個普通獵戶一樣，幹起活來有模有樣。
風雪來襲，兩個人吃完東西，回到山洞裏……這時的山洞裏，似乎在流轉著一種別樣的氛圍，怪怪的，有點尷尬。
雪無衣主動開口:“你靠近點，這天氣，你不冷啊。”
洛綰情倒也沒有嘴硬反駁，因為她的臉現在是青紫青紫的，上牙和下牙激烈地打著架，說不冷，完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