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退的時候仍是以強硬之勢射出一箭,箭身帶著強大的靈力擦過他的臉頰,飛射出絲絲鮮血,直釘在身後的牆壁上。
箭尖刺進牆壁,箭身仍因為巨大的力道顫動不已,柳寒宿看著,豆大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流下來。
——那人有驚人的靈力,卻在最後關頭收了手,有饒他一條小命的意思。
他屈著雙腿,一直保持著警惕的姿勢,直到那人強大的威壓遠離,他才軟了腳,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
而那個趕過來救他的家族供奉卻從房梁上摔下來,身體已然冰涼……一擊斃命。
不知道那人為什麼沒有殺他,但他卻忍不住暗暗為自己慶幸。
夜半,雪無衣從府外走進來,麵容冷硬,冷崖迅速迎上。
雪無衣徑自脫掉手套,露出一雙修長骨感的玉手,他將弓摔在一邊,冷崖立刻吩咐人收拾好。
“醒了嗎?”
這句話問的沒頭沒腦,沒提名沒提姓,可冷崖就是知道他問的是哪一位。
“還沒醒呢,剛退了燒。”
雪無衣冷冷哼了一聲,果然,殺了那麼多人是有效果的,小東西有他欺負就行了,別人欺負她,有問過他的意思嗎?
“剛才主子走得急,我忘了提醒主子千萬別殺柳寒宿,洛小姐與他的糾葛還深著呢,若是輕易殺了就成了無頭屍體死無對證了,洛小姐的心非得日日夜夜的提著、吊著……”
“你會不會說話!”雪無衣眯眸,眼神陰狠……這句話問得又急又快,直讓冷崖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會說……”
“閉上!不然我給你縫上!”
冷崖立刻乖乖閉嘴,不哆嗦了。
雪無衣垂眸,銳利的眸子甚至能透過門看到躺在床上的那道纖弱身影。
笨!
傻!
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真是服了!
他心裏怒罵,腳卻不受控製地往門邊挪,也許他自己都沒發現,他悄悄地推開了門,像是生怕把裏麵的人驚到。
他放慢了腳步,走到床邊,滿臉的陰沉。
又該喂藥了……
你什麼時候才能好?
我把惹你生氣的人都殺了,除了幾個漏網之魚和柳寒宿……至於惹你生氣的我,隻能等你醒來再處置了。
要殺要剮隨你,你讓我幹什麼都聽你的,怎麼樣?
他施施然地坐下,瞪著她蒼白的臉,又任勞任怨地幫她喂藥。
“慢點,輕點……小心燙著……”
“讓你浪,讓你牛,哼,吃教訓了吧!”
“啊啊,你幹什麼!”
冷崖連忙靠到門口,拔高聲音,擔心地問:“主子,你怎麼了?”
房間裏一片沉寂。
不一會兒,雪無衣冷著一張臉推開了門,臉色比月光都寒冷。
冷崖上下瞥了他一眼,把嘴張成了“o”字型。
“她吐了……我一身……”
冷崖聽了他的話,更為驚異,以往遇到這種事,主子不是已經炸毛,亂摔東西了嗎?怎麼這一次這麼乖覺?
“主子,你不要緊吧。”
“不要緊,你去給我準備衣服……”
“好。”冷崖膽戰心驚。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厚重的轟鳴,一棵參天巨樹應聲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