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水……渴”洛綰情燒得迷糊,喉嚨發幹,嗓音既粗礪又沙啞。
冷崖苦笑,他的姑奶奶啊,他怎麼敢給她端水喝,被主子看見,肯定又以為他對洛小姐有別樣的心思,主子現在看誰都是情敵。
“水……”
冷崖快步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背手站在門外,眼神不由自主往屋子裏瞟的心不在焉的某人。
“主子,小姐病得很重。”
“她病了跟我有何關係?讓她的親親疏離來救她啊!”
冷崖暗暗腹誹,右丞相就是想救洛小姐,你也不讓呀。
“主子,小姐體溫一直降不下來。”
某人依舊未回頭,涼嗖嗖地道:“降不下來?讓花陌拿著美人折扇搖一搖,搖完就下來了!”
“主子,小姐生病了,你溫柔一點吧。”不然你很容易失去她,敗給情敵的。
當然,後半句冷崖隻敢想想,要是讓主子知道,必定將他活生生地給扒了烤著吃。
“溫柔……”沒想到雪無衣的語氣更不對勁了,“柳寒宿對她也不溫柔啊,她又是繡荷包,又是刷存在感的,多上心啊!”
冷崖:“……”
算了,他不說了。
無論說什麼都會被頂回來,而且身上還會惹好大一股醋味。
主子……你已經這麼在意了,可洛小姐的心還遠著呢,我都替你發愁。
冷崖的擔憂都寫在臉上了,以致於雪無衣一回頭,就看到了他那張五官擠在一起的苦逼臉。
“冷崖。”
“嗯?”
“回去讓鬼手幫你整整。”
鬼手,風月樓的殺手,以出神入化的易容術聞名北域。
冷崖的腦門上打了個大大的問號:“為啥?”
“我不喜歡你的臉。”
言簡意賅,簡單粗暴。
冷崖:“……”再次理屈詞窮。
“打探到情況了嗎?”雪無衣眯眸,微扯的嘴角露出森森白牙。
冷崖渾身一顫,連忙將情況一一彙報。
他熟悉主子的一切,自然也熟悉主子的表情,每當主子露出這個表情的時候,就意味著,主子……要殺人了!
而他,不僅不覺得害怕,反而有種追隨著主子的快感。
“好,此仇不報非君子!”
雪無衣徑自推開門,走進室內,見到麵色通紅的洛綰情,終究軟下來,坐在床邊,定定盯著她看了半晌。
她的眉眼已經在他日複一日的騷擾中逐漸清晰,她也早就熟悉了他的氣息,不過還不夠,還要深深地刻在骨子裏。
人情債,她欠得已經夠多了,但他就是要讓她欠著,直到她有天還不起為止。
他看上的獵物,還從沒有什麼時候得不到。
洛綰情,你等著!
他將她扶起來,讓她依靠在自己懷裏,端起桌邊的藥碗,捧到嘴邊細細地吹了吹。
他輕嚐了一口藥,微澀,很苦。
擰眉,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將藥喂到她嘴裏,有些從嘴角流出的藥水,他溫柔拭去,耐著性子等她咽下再喂下一口。
“墨瞳……”她的聲音驀然響起,很輕。
但在安靜的房間裏,這聲卻好似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