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發張揚放肆，唇畔染血，恍若妖魔。
“本來你們還能有一口棺材，不過你們剛才惹我不高興了，很不高興……”
他幽幽的低歎聲好似從地獄而來，有股說不出的怪異感。
“死吧……”
伴隨著一聲聲慘叫，鮮血橫飛，他也不躲不閃，黑色的長袍攏住他的身子，他就站在那裏，定定地瞧著屍橫遍野的戰場。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場一麵倒的屠殺才堪堪結束，看不見的殺手重新消失，歸於黑暗。
鬥篷男人也轉身離開，身後一片血海浮浮沉沉。
……
洛綰情和鬱疏離回到城裏，本來她覺得不用送了，但鬱疏離偏偏要送她。
走到洛府門口，洛綰情發現雪無衣居然也站在那裏。
清冷的月光將他瘦長的身子無限製拉長，他竟連一件厚衣服都沒穿，隻穿著單衣，也沒有坐肩輦，也沒有進府，隻是極隨意地站在門口等著她。
萬幸門樓上還亮著兩盞燈，不然從遠處看，真像一座沉默的雕像。
鬱疏離一見到雪無衣，下意識地鬆開了洛綰情的衣袖，改為抓她的手。
洛綰情被他這奇怪的動作嚇到了，用驚異的目光注視著他。
雪無衣眸子閃過殺氣，邪魅的眼睛輕眯，眼尾挑起，多了絲威脅的味道。
“丞相大人，我和洛綰情有話要說，你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她的事，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鬱疏離不怕死地說，強硬之極。
朝堂上他一直走得是柔和的路子，以柔克鋼，素有賢相之稱，這麼強硬真是罕見。
雪無衣涼涼瞥過他，大步上前，攥緊了洛綰情的另一隻手。
鬱疏離也不躲閃，清俊的眉眼閃過怒意，抓得更緊。
“放開，你們倆都放開！”
夾在中間的洛綰情既尷尬又憤怒，她不是什麼物品，不是被他們扯來扯去就可以分開的，他們倆到底懂不懂？
從朝堂上爭到朝堂下，煩不煩。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雪無衣先放手，而鬱疏離短暫地思考了一會兒，也不甘心地放了手。
“你就在這裏說吧。”洛綰情轉眸，眼珠子定定盯著他的前襟。
有沒有人說過，他的衣服很好看，衣服以天藍為底色，圖案鏤空玄妙，左邊是烈日驕陽，右邊是高懸之月，衣領上，左右各為縮小版的太陽和月亮，一熱情，一冷清，獨具匠心。
“那好，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他？”雪無衣眸子銳利，恍若利箭。明明很生氣，他嘴角反而帶著笑容，冷戾陰寒，邪魅狂肆！
國師的職責之一就是占卜，他占卜從不出錯，但這一次，卻失誤了。那人故意與他作對，他當務之急應該是趕緊將幕後黑手找出來，但他卻沒有，反而跑到這裏，要一個答案。
他對什麼事都胸有成竹、勝券在握，然而這一次，似乎有什麼超出了控製，他隻是覺得，自己很憤怒，很失常……
尤其是看到她為鬱疏離擋箭的時候，他更是覺得窩火。
“我喜不喜歡他，跟你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