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騁,你這是要與我們動武嗎?你就不想想後果嗎?”守衛高聲厲喝,希望他能想清楚。
而遲騁完全急紅了眼,硬著頭皮往裏麵衝,根本不考慮後果。
那兩個隨著他過來的守衛連忙拽住他,生怕他鋌而走險。
其中一個急中生智,抓住了問題的根源,問西門的守衛:“你們見皇宮的馬車回來了嗎?”
遲騁壯碩的身子猛地一頓,希冀地望著他們。
西門守衛沉默片刻,還是告訴了他們:“剛才有輛馬車進去,是公主鸞轎,不過我看見了隨行的禦醫,裏麵的人應該是受了重傷。”
“請問是慕容曉嗎?”遲騁小心翼翼地問,這一刻的他,就像個脆弱的小孩子。
“……有很大可能是,我聽他們稱呼轎中的人為小姐。”
“真的嗎?”遲騁欣喜若狂。
守衛受不了他,點了點頭。
“謝謝,謝謝……”遲騁紅著眼眶,“她現在好嗎?”
“放心吧,皇宮裏有最好的太醫,無論怎樣嚴重的傷勢都一定能治好。”
遲騁哽咽,強迫自己轉身離開。
兩個守衛跟在他身後,垂著頭不敢說話。
都怪他們嘴碎,差點釀成大錯,要是首領真得出了事,他們難辭其咎。
“你們幫我打聽著,她住在哪裏,傷勢怎麼樣了,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囑咐完他們,他又自言自語道:“就算你們打探不到也沒關係,我會自己去看她的。”
侍衛一聽他這話,頓時變得提心吊膽,生怕他想不開再硬闖,連忙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幫他打聽。
遲騁低下頭,眼睛裏掠過一抹疼惜。
他就今天值班,卻偏偏錯過了她,甚至在她最疼的時候都沒陪在她身邊。
她一定很疼吧,她是那麼怕疼的人,被箭射成重傷,她該多疼呀。
為什麼他偏偏沒在她身邊,為什麼?
月色迷離,將整座皇城籠罩其中。
青陽湖南岸。
鬱鬱蔥蔥的榕樹遮天蔽日,烏鴉在枝頭落下,歪著頭打量著樹下的人們。
有心人隻要看一眼就能發現,他們就是剛才襲擊涼國皇族的黑衣人。
此時,他們正屏息凝神地潛伏在樹下,身子全部融在樹叢中,就如一棵棵高大挺拔的樹。
身後,幽靜的小路上有腳步聲響起,有黑衣人立刻抬頭,攥緊了手中的暗器,但看到來人後,他們頓時放鬆了警惕。
“是你,你終於來了!”
來人一身黑色鬥篷,身形消瘦,弱不勝衣,瞳孔纏繞著絲絲戾氣,就像洶湧的海濤。
他身上沒有絲毫靈力,但行動速度卻極快,有如幽靈。
黑衣人們早已見怪不怪了,他們候在此處,隻是為了拿最後一筆定金,別的,他們可管不著。
“錢,給你們。”他伸手,將一個空間戒指扔給黑衣人。
白皙骨感的手皮膚輕薄,血管根根分明。
他操著一口沙啞粗礪的男聲,聲音如同老舊破爛的風箱,血紅色的眼睛隱在黑色的鬥篷中,幽幽地閃爍著,仿佛冷血的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