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悲傷地說:“給我母親治病大約需要兩塊大洋,我父親還債需要二十塊現大洋。
“不過我父親說,他原來隻是向放高利貸的借了五塊大洋,可是利滾利得幾天下來,現在人家讓他償還二十塊。
“放高利貸的人還說,如果三天內不還錢,就把我抓走賣到窯子裏抵債。可是我們上哪裏去弄這麼多的錢?”
“二十幾塊現大洋,這麼多錢卻是不好弄。”莫曉生很驚訝,很為難。二十塊大洋,對他來說是個天位數字。不要說擁有,見都沒有見過這麼多。
“爺,你把我辦了吧。隻要你把我辦了,梁爺就會幫我還債,我就不用被送到窯子裏去。”翠柳又跪倒莫曉生麵前,聲淚俱下。
一個女孩子被生活所逼,說出這樣的話。莫曉生心中隱隱作痛,他很想幫翠柳一把,讓翠柳走出困境。可是他沒有錢,不要說二十三塊大洋,就是三塊大洋他也沒有。
“你別這樣,快起來,我們想想辦法,辦法總比困難多。”莫曉生安慰著,伸手要拉翠柳起來。
門響了,梁尚君正好看到發生的一切。
他看看莫曉生,又怒對翠柳,凶巴巴地說:“翠柳,我是可憐你才讓你來的,沒想到你竟然出爾反爾。好吧,我不勉強你,你可以走啦,你們家中的事情從此和我無關。”
翠柳大驚失色,衝著梁尚君連連磕頭:“梁爺,梁爺。我錯啦,我錯啦。我這就伺候這位爺寬衣解帶,讓他盡情--”後麵的話翠柳還是羞於啟口。
“你起來。”莫曉生一用力把翠柳拉了起來:“給這犢子磕什麼頭,落井下石,逼良為娼,他不配。”
“莫兄弟,你這話就不對了。我讓翠柳來伺候你,完全是一片好意,你怎麼能把我的好心當做驢肝肺。”梁尚君滿是委屈。
“再說翠柳完全是自願,我沒有動粗,哪來的落井下石逼良為娼?不信你問問翠柳,看我說過一句瞎話沒有?”他很自信,要和翠柳當麵對質。
翠柳驚恐地跪下,對莫曉生磕著頭:“爺,梁爺說的沒錯,我完全是自願的,沒有梁爺,我已經被債主賣到窯子裏啦。”
“站起來說。”莫曉生再次把翠柳拉起,他想聽完翠柳的悲慘故事,再決定該怎麼做。
翠柳說,她昨天被債主抓走抵債。債主在和青樓的老鴇子討價還價時,梁尚君出現了。
梁尚君和債主是熟人,看起來梁尚君的身份明顯比債主高,整個說話的過程,債主對梁尚君始終恭恭敬敬。
梁尚君仔細的端詳翠柳,然後對債主說:“我跟著丫頭說句話,你先讓開。”
“丫頭,我是梁尚君。”梁尚君低著頭,輕聲說:“我想和你做筆交易,你陪我的客人開心兩天。你的債務我替你還了,我還請最好的郎中給你母親看病,你也不用在這種地方作踐自己,你同意嗎?”
翠柳沒有猶豫,當時就同意了。她被債主強抓到這裏後,本來是抱著必死之心,來對抗將會發生的一切厄運。
沒想到事情出現了轉機,雖然她不想把自己的清白任由一個陌生人踐踏,但是考慮到年邁重病的老母親,還在病榻上苟延殘喘,朝不保夕,翠柳別無選擇。
翠柳之所以同意這樣殘酷的安排,因為在她的心中,她的清白遠沒有她母親的生命重要,母親是生她養她的人,為了她含辛茹苦,備受艱難。這天大的恩情,豈止是自己犧牲清白所能報答的?
翠柳同意了,梁尚君喊回債主:“這丫頭我帶走啦,她爹欠你的二十塊大洋,我三天後給你。”|
債主點頭哈腰:“是是,梁爺的話都好使。”
聽完翠柳的遭遇,莫曉生沉默片刻:“梁大哥。”莫曉生改變稱呼,並不是尊敬梁尚君的作為,而是有所求。
“說吧,莫兄弟,不喜歡這個,哥哥給你再換一個。不過隻能享受一天一晚。”梁尚君是老油條,莫曉生改變稱呼,他很清楚莫曉生將有事相求。
“你放了翠柳,替她換了債,我們的交易繼續,否則免談。”莫曉生冷靜的說。
“你辦了她,我們的交易繼續,她的債務我來承擔。否則,你們兩個都得死,我們的交易終止。”梁尚君把話說絕。
“你什麼意思?”莫曉生被激怒。
梁尚君嬉皮笑臉:“莫兄弟別發火,你這一去說不定能活著出來,將來海闊天空,說不定哪一天你的槍就頂在我的天靈蓋上。
“我怎麼辦?總不能任由你宰割吧?總得有個要挾你的砝碼對吧?我不為別的,隻是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