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按住這裏。”時間好像靜止了,手術室裏隻有設備儀器‘滴滴滴’的聲音。
“病人現在情況怎麼樣?”
“血壓穩定。”
“鬆手。”按住手術墊片的醫生慢慢的鬆開手。
“病人現在情況怎麼樣?”
“輸完血,血壓回升上120,下80。”
“2。0縫線。”主任醫生開始給寶寶把頭蓋骨蓋回去,而這時已經是下午五點了頭蓋骨回放完畢。
“隻要他的瞳孔可以縮小,就還有希望。”
“顯微鏡移開,燈推過來。”
大燈照耀下,寶寶的臉色蒼白的透明,林主任輕輕的將寶寶的頭擺正,雙手掰開他的眼皮“太晚了,病人腦幹已經開始死亡。”
瞬間,所有的欣喜都在這一刹那化成了烏有,這個剛剛才來到這個世界的小生命,就這麼離開了這個世界。
“如果沒有被耽誤,其實是可以救回來的。”徐醫生自責的說。
“他的腦幹已經開始死亡,你也無需自責,畢竟已經盡力了。”
“不是的,如果不是被實習醫生耽誤救治的最佳時間,悲劇是可以避免的。”現下的徐醫生顯得有點激動,他赤紅了雙眼,痛苦的說道,見慣了生死無常的他忍不住垂下了羞愧的淚。
忽然,他覺得身上的這身白衣,不再那麼的純潔,在他的認知中醫生就是希望,最高貴的職業,他一直為之自豪,而今這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麼在他的手中流逝。
“孩子,我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完完整整的回到媽咪的懷抱。”看著明媚的陽光陷入晦暗,霜陌的心也跟著冷了下去,初春的暮色慢慢的籠下來,她不敢看‘手術中’這幾個字,隻是望著走廊的那頭,等著一個人急急而來,手裏還緊緊拽著那個被她摔壞屏幕的手機,期待著那個人,可以回一個電話。
手術室的大門緩緩的開啟,寶寶被人從裏麵推出來,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呆愣的盯著。
“我的孩子是不是沒事了?”寶寶就停留在她的眼前,良久,她才顫抖著拉住徐醫生的手,焦急的問道,一雙眼急切的尋找自己想要的答案“為什麼不說話,我的寶寶是不是沒事了,求求你告訴我,我的孩子沒事了??????”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徐醫生羞愧的扭過頭去,他不敢看霜在聽到他說對不起時突然膛大的眼,她那充滿控訴,絕望,泛著空洞的眼,就像最銳利的劍,狠狠的將他淩遲著。
“對不起是什麼意思?你們不是說隻是小傷嗎?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她的身子險些無法站穩,好像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嚨,無法呼吸,就連心跳都好像要停止了,張了張嘴,聲音嘶啞而飄渺的令人心疼。
“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要你們的對不起?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她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埋進了黑暗之中,她孩子,還隻會叫媽媽,還來不及當著他的麵叫他一聲爸爸,怎麼會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