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則平淡,多則苦鹹;早則熟爛,晚則膚淺,這是鹽的心態。擅於做飯的人也擅於生活,因為把握住放鹽的分寸,也能拿捏住生活的精髓。西施的希冀是與範蠡偕老白頭,陶淵明的夢想是終老桃源。紅塵生活雖平凡無奇且煩惱諸多,卻是人一生顛沛流離漂泊不定後最欣慰的結局。俗世生活就像一杯鹽水,平凡而不平淡。摒棄所有浮華與虛偽,輕微的鹹味告訴你關於人生的酸甜苦辣。
多少人能做到單純如一杯鹽水?也許是添加了太多作料又貼了太多標簽,生活被改變了味道。勵誌的話語太多以至於人人都幻想成功,成名的誘惑太大以至於忘卻底線搏出位,社交與圈子太重要所以強顏歡笑迎合別人的喜好。越來越多的人抱怨生活的不快樂與社會的殘酷,卻不知道這不快樂與殘酷是親手造成的。再回首,恍然如夢,單純的生活原來一直觸手可及。廚師們烹飪最好的食材時,除了鹽和水便不再放任何東西。作料太多會掩蓋原來的味道。
最單純的生活必需品,是平凡如鹽的生活態度。
例文2
最單純的生活必需品
□江蘇丹陽高級中學 馬琳娜
一日,偶讀到作家周國平的一段話, “如果把人生譬作一種漂流——它確實是的,對於某些人來說是漂流過許多地方,對於所有人來說是漂流歲月之河——那麼,家是什麼呢?”或許是一葉扁舟,又或是溫暖的港灣,永遠的岸。
悠悠的歲月長河中,在我們前方的是未知的海域,等待我們的也許是風平浪靜的豔陽天,也許是如蠻荒猛獸般猙獰的暴風雨。但因為有這葉“扁舟”始終相伴,我們身在舟上,竟也放下了對未知的恐懼,無所畏懼地笑對歲月。
在漫長的歲月征途中,我們在領略過日出東方、驚濤駭浪等磅礴之景後,不免倦怠,疲賴。此刻,那狹小而平淡的家則格外溫馨,無聲無息間溫養著靈魂,撫平傷痕。
清晨,一聲聲雞啼回蕩在小村莊中,一扇扇紙窗裏陸續漏出幾片燭光;傍晚,一絲絲嫋嫋炊煙無限柔情地籠罩著村莊,女人尖細的嗓子、孩童嬉鬧的笑聲、老人絮絮的念叨,交織成一幅雜亂、喧鬧又溫馨的風情畫。
月入中天,抬頭仰望那輪明月。一抹輕愁襲上心頭。“故鄉的歌是一支清遠的笛,總在有月亮的晚上想起。”對於家,對於故鄉,即使那些在靈魂上極度荒涼的人也無法割舍,不然怎會有“家在夢中何日到,春來江上幾人還”的鬱鬱低吟?不然怎會有“不知何處吹楊柳,一夜征人盡望鄉”的癡癡哀怨?不然怎會有“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的期盼?不然怎會有“還顧望故鄉,長路漫浩浩”的惆悵?
這種對家的執念、濃烈的眷戀是人與生俱來的本能。我們可以沒有鮮花美酒,沒有功名利祿,但是我們不可以沒有家。當荷馬史詩中的英雄奧德修斯拒絕女神卡呂浦索的盛情邀請時,我潸然淚下——“尊貴的女神,我深知我的老婆在你的光彩下隻會黯然失色,你長生不老,她卻注定要死,可是我仍然天天想家,想回到我的家。”多麼讓人心碎的話卻又道出了多少遊子的心聲。
不要說“赤條條來去無牽掛”,故作瀟灑,亦不要慷慨陳詞“匈奴未滅,何以家為”,殊不知,霍去病早已以國為家,化小家為大家,為之戎馬一生。
我相信,當任何一個即將步入天堂的垂暮者轉過身,回顧那漫長的征途後,都會了悟——不論成功、失敗,不論喜悅、悲痛,從記憶的起點到生命的終點,家一直都在,日複一日地以一種單純的姿態守望著自己,從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