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狂奔了幾秒鍾,我終於來到了宿舍樓前,心髒因為劇烈的運動“砰砰砰”的跳動著,我穩了穩呼吸,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走進了宿舍樓也是一片漆黑,今晚沒有月光,宿舍樓其實也就是我和幾位司機師傅在住,我已經顧不上半夜的安靜,飛奔到了宿舍門前,然後推開門,聽到了和我一個臥室司機師傅的低酣聲,直到這時我才鬆了口氣。直接脫了鞋子,衣服都沒來得及拖就蒙上了被子。
我在被窩裏掏出了剛剛沒有信號的手機,大屏幕上閃爍著現在已經淩晨三點的時鍾,本來折騰了這一宿,我應該馬上可以睡著。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翻來覆去的,腦子裏的一切都是今晚發生的事情,越想就越不解,越想就越恐懼,我究竟是怎樣去的那個房間?
當我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看到窗外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一樣,難怪昨晚沒有月亮,我看了看對麵的司機師傅的床鋪,他坐在床上正在抽煙,眼睛還看著窗外,我看了看手機已經七點了,也趕緊坐了起來。
司機師傅姓童,他們平常都叫他童師傅,具體年齡不知道,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老家是南方的,但是樣子卻又肥又大,因為我們兩個一個臥室,所以接觸的也比較多,關係自然也還算好。所以我經常叫他老童。
老童看到我坐起來,歎了一口氣,我看出他今天臉色有些不對,連忙問他“怎麼了,大早上的唉聲歎氣的?”
老童搖搖頭說“昨天晚上,一晚上沒有休息,大早上的又讓我去拉屍體。”老童抱怨道。我剛想勸勸老童讓他想開點的,忽然想到了他說的一晚上沒睡?我立馬疑惑的問道“你說一晚上沒睡覺?是什麼意思?沒回來?”
老童唉了一聲說“是呀,昨天那不是送完了那五具屍體嗎,就接到新的任務讓我去一個沒去過的偏遠的村裏接一具屍體,因為那個村子裏麵窮,那具屍體是個新因病去世的老人。沒有車不過願意花二百讓我出車一趟,我也就去了,可是沒想到,那路是真難走而且我還不是特別熟悉,結果車子還壞在了路上,周邊也沒個人家,打電話等了大半天修車的那趕過去,一來一回,這不剛剛才回來。”
“那昨天晚上睡到這裏的人是誰?”我連忙問道,老童先是沒反應過來,又說這裏昨晚有人睡?他一反問我我就更沒底了,“可能是其它師傅在你這裏睡了,不過我沒看臉而已。”我已經很不自然了,老童皺了皺眉頭說道“剩下的兩個司機都已經休息幾天了,有一個是身體不舒服,有一個是老婆生孩子。這裏目前就我們兩個。”
我的頭瞬間就大了,趕忙把昨天那不可思議的經曆和老童說了從我感覺到腦袋沉到莫名其妙出現在待吊間在到回來的時候老童床鋪上趟的神秘人。
很顯然老童聽完也是一臉茫然,他可能也有些不信,然後看著我說你是不是晚上做噩夢了?我看他不信,立馬紅了臉,大聲說“我發誓,如果是夢或者是假的天打雷劈。”說完就感覺自己好可笑。不過他看我這樣說點了支煙,看著窗外半晌不說話,我也低著頭回憶著昨晚的經曆,老童深吸了一口煙,突然說道“那東西恐怕已經跟上你了。”
我聽到他那樣說,瞪大了眼睛,其實我已經大概知道他說的那東西隻的是什麼,隻是內心還是掙紮的問了一句“那東西,是什麼?”
老童並沒有回答我,而是站了起來整理了整理衣服,對我說“今晚我回來在詳細跟你說,我先出車,你自己做什麼小心為妙。”他看了我兩眼然後若有所思的走了出去。
屋裏就剩下了我自己。我看了看窗外,天更加陰沉了,目光再次回到老童的床鋪上,我竟不禁打了個冷戰。
想起老童說昨天去拉的那具屍體,我趕緊整理好衣物去衛生間洗漱下了樓。出了宿舍樓就又看到對麵那熟悉又令我有些恐懼的二層樓,屍體被放在了停屍間的冷藏櫃子裏麵,我必須進去然後給屍體編號掛牌,然後記錄好,教給美安化妝,吊唁完火化。
在很多地方都有去世的人會停屍三天的風俗,其實並不是迷信,是為了那些因病或者突然死亡的人怕他們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死亡,而是處於一種假死狀態,醫學上目前是判斷不出來真正的死亡和假死亡的區別,但是民間卻有某些假死狀態的人受到較大的外界刺激或者不知道什麼情況會突然醒過來的狀況,新聞上目前也不少見,其中我還聽說過,人進了焚屍爐,因為高溫刺激而醒過來的,那是相當痛苦的,因為焚屍爐裏麵的溫度高達千度,氣壓也是相當高的,所以進去的人活過來也隻能被活活燒死。
停屍三天其實就是為了防止人是假死,假死的人身上不會出現屍斑,然後慢慢演變成這個樣子成為一種風俗。
言歸正傳,我已經從宿舍樓來到了安塵樓的大門口,門已經不知道被誰關上了,隻留了一條縫虛掩著,平常如果沒有需要處理的屍體都沒人會來這裏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路過待吊間的時候我看到那個房間門緊閉著,我鼓起勇氣推了一下,應該是暗鎖鎖上了,所以並沒有推開,我舒了一口氣,繼續往停屍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