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愧疚更濃,可是他有自己的堅持,有自己的決策,他不會,也不可能帶許諾去冒險。
“許諾,我不會離開你,除非我死。”林北從不輕易許諾,可這一次,他開了口,沒有遲疑,沒有猶豫,也沒有虛假。
許諾幽幽的看著他,一直看了半晌,這才微微一笑。
“你走吧,不要管我,我會照顧好自己。但是……一定要回來,不管是受了傷,還是隻剩下半條命,也一定要回來。”這時的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柔弱女子,她的目光變得堅毅,她的心思更加成熟。
自從經曆了這些事後,她才發現,這個世界原不是像她想象的那麼美好。既然已經這樣了,她隻能期望……這個帶給自己安全感的男人,能夠安全的回來。
在剛才林北說出那些話時,她就已經知道了林北要去做什麼。
可她又能怎樣阻攔呢,她不過是弱女子一個,不拖林北的後腿就不錯了,又何談幫他呢。
林北看到她的笑容時,心裏一疼,眉頭皺起時,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我會很快回來。”說完,留下屠生,隨即離去。
看著桌子上的那把血刀,許諾黛眉微皺,不過對屠生卻產生了好奇。
“這就是他的武器麼?”許諾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屠生的刀背。
在感受到許諾的觸摸時,屠生微微一顫,更有刀鳴之聲傳出,十分悅耳。
許諾微笑更濃,之前對屠生的不喜全然消失,有的隻是新奇。
她卻不知,她手中這把血刀,是林北的底牌之一,之所以留下,也是為了她的安全。
再者,這城池中沒有任何人是屠生一擊之敵,留下屠生,許諾便不會出現任何危險,他也不用分心。
在城池外,一道長虹,向著泱茗族急速而去。
那飛行法器上,站著的正是林北,他的身上已經浮出滔天殺機,這殺機內斂,旁人看不出分毫,除非是巫妖之境。
這殺機在林北心中泛起,一絲絲煞氣瘋狂湧出,盤旋在林北頭頂。
“你之智,到了該抹去的時候。”林北喃喃間,手中掐起法決,更有無數靈石及符咒散出,在半空中快速旋轉。
這正是抹靈之術,就連林北也忘了是從哪個儲物袋中找出。
此刻,在林北法決掐起後,一道白光突然在他手指間亮起,一閃之下,融入了煞氣之中。
與此同時,那灑落在飛行法器上的靈石,轟然爆開,靈氣湧出時,被那符咒吸入其中。
旋即,這四十六張符咒緊緊貼在了煞氣的四周,封鎖了煞氣的退路。
在此刻,煞氣急速凝聚成了頭顱,煞氣頭顱再次出現時,一聲不甘的咆哮從其口中發出。
“不甘心麼?我林北的眼裏容不得沙子,哪怕你是吞噬了第十月的將夜,你也必須得死。”林北目露凶芒,抬手一指間,再次閃出一道白光,融入符咒中的煞氣頭顱之內。
在此刻,遠在聖域之地的太一門祖地之內,那座雕像再次睜開了眼睛。
“怎麼?你害怕了?”巨大的雕像上,坐著一名婦人,此刻在雕像開眼時,婦人微笑開口,語氣帶著打趣。
雕像臉上波瀾不驚,睜開的眼睛再次閉上,好似對婦人直接無視。
婦人也不生氣,隻是那手指時不時在雕像頭頂敲上一敲,待那磕磕之聲消失後,婦人這才笑聲開口。
“他倒也果斷,竟然把你的將夜抹殺了,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你要在當年當出將夜,讓它將第十靈吞噬,難道你那時候就已經算到了這一天?”婦人皺眉間,眼睛微眯。
隻是無論她說什麼,那雕像終是沒有回她一句話。
“荒巫蠻,虛無三千界中,不得出現將夜,否則會引起虛無三千界的混亂,你如今……是否……?又或者……其實那混亂的根本,就是林北?”婦人開口間,臉上露出了笑容,那樣子好似覺得自己猜的很對。
“混亂的根本,不是他,也不是我,而是你。若不是你將他帶來虛無三千界,這三千界又怎會……”雕像的眼睛並未睜開,可那話語卻在四周虛空轟然響起,說到最後,卻突然停了下來,沒有再說下去。
婦人聽聞後,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大笑了起來。
“笑話,當年的她何嚐不是這麼做的,既然她能創造出魔神,我又如何不能。你等著看吧,這虛無三千界遲早要毀滅,而那時候,就是我回歸……滅殺她之時。”婦人說完,站起了身,抬頭中,目光眺望著遠方。
雕像的歎息之聲,微微傳出,此後,便沒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