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閣十層,有一抹漂浮的魂,看不清麵孔,卻能看到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栗,他的口中更是有嘶吼聲傳出。
丹河是由他的一縷魂幻化而出,其中有著萬千丹液,而那,是他的身,一粒集齊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枚丹藥煉製而成的身。
他的一縷魂融合進了其中一枚丹藥之中,化為了丹河,而此時,他卻感受到他的魂在漸漸虛幻,甚至連與魂之間的聯係也越發淡暗。
原本可以神識透視的丹閣此刻也如同被封閉起來,任何外界之力都被阻擋在外。
哪怕他是丹閣之靈也是同樣待遇,仿似他的身已被一種極為詭異的方式操控,那種力量極為霸道,奪去了他對丹閣的控製權,就連他的魂都被禁錮。
“你……到底是誰?”疑惑,丹閣之靈在痛苦中將自己的驚疑咆哮而出。
這個問題他不知答案,林北也不知。
林北此刻神智已經完全迷失,仿似一場夢,他看得到四周的一切,他看到了自己飄舞的紅發,他看到腳底的漩渦一次次的旋轉,他更是感受到……自己逐漸變得更強。
他的體內,一條條經脈在顫抖,隨著每一次的顫栗,經脈越發粗大,那層堵塞的隔膜也一點點的破碎。
一條,兩條……十條!
凡境八層的氣勢轟然爆發,這一刻,微不可察地,林北心脈中的那根紅線變得更長,更粗,而那黑色已幾乎蔓延到整條紅線中去。
或許,已不能稱作紅線,而是黑脈,一條帶著滔天癲狂之意的魔脈。
林北的魂在此刻清醒過來,他楞然間朝前邁出一步,這一步踏出的刹那,四周紅霧翻湧,漩渦驟然停下,河水漸漸幹涸。而林北腦海中對於丹液草木的感悟更是如同洪水一般洶湧而出,在念頭轉過後,他的神識擴散,直至河床,眨眼間,已經刻畫出數萬草木。
不多時,神識收回,河床上密密麻麻全是文字,更有數萬株草木仿似活物一般,看時,好像一株株靈藥在河底搖曳。
林北麵孔冷酷,邁步中人已出現在七層外,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藥香,這藥香仿如實質,更是在他四周虛空中,一株又一株靈藥幻化,這是丹靈,沉寂於丹河中的魂。
其魂已沒有了丹閣之靈的意誌,它漂浮者,轉瞬間,林北身周千萬株丹靈一晃間鑽入他的體內。
此刻,林北腦海中出現了一枚丹藥,七彩之色,光芒溫和,而這丹藥上有一抹魂,這是丹靈。
這發生的一切讓林北的目中帶有一絲驚詫,不過這抹眼色隨即消失,他冷冷一笑,隨即踏上了通往第八層的台階。
與此同時,丹閣外一塊石碑驟然出現,其光勃發,穿過了甲穀,穿過了九月穀,穿過了六山,穿過青雲宗,方圓萬裏,赫然如同明月光輝一般,這光芒不再溫和,它掩蓋了烈日,掩蓋了一切亮色。
甲穀轟動,九月穀轟動,六山轟動,整個青雲宗亦是震撼。
九月穀所有丹童全部在這一刻抬起頭來,看著那道無與倫比的光芒,目露驚駭,一個個快速跑出居所,心有餘悸,認為末日來臨。
丹師亦是如此,而他們的目中卻閃過一絲驚異,在疑惑中所有丹師放下手中之事,尋著光芒的出處往甲穀而來。
六山之人全都震撼,同一時間,所有人仰頭,目光投向九月穀時露出咳色。
青雲殿中,那位白發老者猛然間睜開雙眼,站起身時看向甲穀,神色變化中拂袖飛出。
在他飛出的刹那,六山長老閣也有數道長虹閃過,目標赫然一致,疾馳飛向甲穀!
在九月閣的那尊丹爐中,陶元站起,心中撼動,目有驚詫,沉吟片刻後,身影一晃消失不見。
在光芒出現後,整個青雲宗,無論丹童、丹師還是長老弟子,所有人都往九月穀而來,往甲穀丹閣而去。
而這時地丹閣下隻有寥寥幾人,乾遊空震驚中站起身來,走進丹閣,可在他來到第六層時,卻發現原有的通往第七層的台階消失。
“怎麼會……”驚駭中,他看向那塊石碑,可那光芒太過攝眼,就連他的神識都被強行切斷。
當他再從丹閣下來時,此地已被人群淹沒,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丹閣,心中驚疑不定。
方欣赫然站在眾人中,她的心在此刻跳動不已,就連她的頭皮都已發麻,丹閣數百年從未出現過如此異狀,可如今這一切,貌似都與安陽有關。
“師弟,是你嗎?”方欣在心底喃昵,哪怕她對林北很有信心,可這異象太過駭人聽聞,縱然是她也在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