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處不知名的小山中,林北端坐於一處山洞裏,他麵色慘淡,嘴角掛著一絲血跡。
和陳奕交鋒過後,他一跑就跑出了上百裏,直到天黑,這才找了個藏身的地方。
在他的眼眸中,瞳孔依舊閃著紅光,頭發中夾雜著幾縷異樣的赤黑,他的四周,紅霧彌漫,一股帶著別樣的香氣散發。
林北的眼睛緊緊閉著,眉頭緊鎖,臉色蒼白,一抹紅光在他的頭頂時而閃現。
自從逃走之後,他就發現了這一現象,不過為了逃命,沒有去管它,直到此處,他才感受到自己心空似有一股濃鬱的狂暴之意,這狂意侵襲入他的大腦,以至於他的思想都被影響,心中有濃烈的殺意,似乎抑製不住地要爆發出來。
察覺到這現象,林北狠狠咬了咬舌尖,趁著痛意清醒過來,隨即連忙尋到此處山洞,使自己靜下心來,如此,慢慢驅散著心口的暴躁。
時間不長,林北眼睛一閃,緩緩睜開,看了天空的明月一眼,深深吸了口氣,隨之陡然站起身來,使自己暴露在這月光之下,以此來緩和自己心口的煞氣。
他的影子在月光下漸漸拉長,其中有黑光一閃而過,從林北的腳底鑽進他的身體,經過血管直奔心髒而去。
黑光與紅光交彙,慢慢融合,在林北的胸口,有黑光閃過,隨之被紅光取代。如此反複間,他的頭發慢慢褪色,變回了黑;他的眼眸從赤變為了暗,四周的紅霧也在風吹過後消散一空。
“這是第四次了,不過這股力量真是奇異,竟連悟境修士也能抵擋,若不是難以控製,倒算得上一大助力。”林北感受到自己的變幻,輕笑時喃喃自語。
“禁蒼生……它到底是什麼?法決……還是秘術?”林北沉吟,抬頭看了圓月一眼,搖頭中心裏帶有疑惑。
“此術強悍,可,到底應要怎樣才能施展。”
他心裏記得非常清楚,陳奕的那一招殺招眼看就要取自己性命,可就在那時,自己竟然伸出手指,淡淡一指,就將那殺招破去。
“還有,陳奕沒有追來,隻是吼了一聲,想來也是那一指所致。”
“可是為何我沒有半分映像,甚至沒有一絲波動,難道是……”林北皺眉,緩緩說道。
“這股力量太過怪異,不是我能控製,至少現在的我……還太弱了。”
搖了搖頭,林北走進山洞中,閉上眼睛小睡起來,這幾日太過疲倦,先是祖地之行讓他險些喪命,再是白昊之死讓他心驚,隨後,竟會被宗門拋棄。
尤其對雲中仙那裏,他怨意更深,還有……陳奕,此人勢必要殺,哪怕現在不行,將來……遲早有一天,會親手殺了他。
林北閉目中,念頭轉過,心有恨意,對太一門的失望愈發濃烈。
“想來,陳奕已經知道陳南是我所殺的吧。”林北睜眼時,淡淡一笑。
那柄大刀正是陳南儲物袋中所有,而自己之前的表現,足以讓陳奕相信自己能破去他的本命劍意。想起陳奕的最後一吼,林北的眼中閃過冷意。
“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一夜無話,第二日,當東陽升起之時,林北睜開雙眼,一絲黑光從眼底一閃而過。
遠處傳來鳥叫,聲音一陣傳出數十裏,林北聞聲站起了身,邁步跳出山洞,往北方而去。
目前,尚不知曉所在何處,他要去有人煙之地,等清楚自己所在,再考慮其後的生路。
向著太一門相反的方向跑了數十裏,依舊沒有人煙,林北搖頭苦笑,邁步間緩緩走上了一條大路。
不多時,林北眼睛一亮,隻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對馬車緩緩前行,林北見了微微一笑,快步追了上去。
眨眼間的功夫,林北走近車隊,邁步間攔在車隊麵前。
架馬車的馬夫是個中年漢子,此時,看到林北的刹那,他眉頭一皺,揚起手裏的鞭子就要抽下,嘴裏還罵道:“乞丐莫要擋道。”
就在這時,馬車內一位老者伸出頭來,抓著中年漢子的手,輕聲說道:“給幾兩銀子打發了就行。”
說完,看了林北一眼,撇了撇眉,回到馬車裏。
林北苦笑,低頭看了自己這一身,因為跑了很長的路,衣衫上沾滿了灰塵,因此被人當作了乞丐。
“小生隻是想問問此處是屬於哪一區域,並非乞丐。”眼看馬夫正要拿出銀兩,林北連忙拱手說道。
這話一出,中年漢子楞了楞,站在馬車上低頭看了林北一眼,此時的林北哪還有半分乞丐的樣子,一身綠衫幹幹淨淨,樣貌俊朗清秀,活脫脫像是進城趕考地書生。
中年漢子抹了抹眼睛,再看時林北時依舊儀表堂堂,與剛才所見差距太大,皺眉時心裏不由暗暗自問,難道是我剛才眼花了。
見他那樣子,林北心裏偷笑,就在剛才,他一甩袖袍時灰塵早已隨風消散。
“小子可是進城考榜的?”遲疑間,中年男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