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村老棺(1 / 2)

大年初三,我和文子站在信陽一個古村裏哆嗦。

一方麵是因為當天氣溫實在低得變態,另一方麵......

我倆捅開了一口老棺材。

這個村子叫青屏村。

“青屏”二字,也許指的是村背後那座茶山。層疊的明清老瓦房沿著山前一條小河綿延下來,像一條灰脊白腹的蛇。蛇頭位置是村裏的祠堂,我倆就是在這捅的簍子。

祠堂有年頭了,山牆的頂部都是老式的如意形。進門前我隻注意到門楣上麵的鑲板雕刻著福祿壽三仙,完全沒留神兩壁的鑲板內容,事後才覺得真是蠢。

時值正午,祠堂裏空無一人。高高的正堂上供奉著4張老畫像。遙遙掃去,有彩色著明代朝服的,也有黑白看不清楚的。

文子上前看了看牌位,說大概這村裏人姓張,這些是先人。他瞅著香案上那幾個尷尬的月餅搖頭:“大過年的,這村裏人也真不講究,就給祖宗這麼敷衍。”

我四處打量,發現除正堂外,其他三個方向都是兩層結構。木頭樓欄歪曲殘缺,塗成了紅色也沒什麼幫助,反倒襯得幽暗處逼仄陰森。然後......那牆角處是什麼?

一具棺材靜靜地擱在兩個長條凳上。

順著看過去,又一具。

文子走過來:“看來這祠堂還在用啊,還有人把壽材存在這裏。”我圍著一口放在地上的棺材轉圈:“這裏難道還可以土葬?”他挺鬱悶:“你興奮個啥。。”

“沒見過啊!”我搓著手上躥下跳:“誒,你說這裏麵會不會有屍體啊??”

文子無語:“我咋就娶了你這麼個缺心眼娘們。。”

他打量著棺材:“前麵這幾個看著漆還挺新,最後麵那個凳子上放的那個倒是看著有年頭了。”

他說的是我剛才看見的第一具棺材。

我是個網絡寫手,女寫手中的泥石流。

歲月靜好的文寫不出來,腦洞重口味的興趣倒是挺大。出門旅遊遇見口老棺材,那必須得仔細看看啊。

我倆湊過去瞅,老棺白蒙蒙一層灰。漆已經掉光,木頭朽得凹凸掉渣沒了棱角。不知怎的,文子突然開始打哆嗦。

“看夠了沒傻娘們?走吧。”

“別急我再看看。誒你說為啥隻有這一口棺材是放在凳子上的啊。”我抬腳點了下凳子:“這條凳也夠老的了,你看這腿兒都糟了。。。”

哢,被我戳的那條凳子腿忽然折斷,架在上麵的棺材緩了一下,然後斜著砸向地麵。我一個啊字沒叫來,就見後麵的條凳經受不住這重量,謔啦一聲也散了架。這口老棺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摔在了地上,散架了。

四壁薄板碎了個稀爛,棺材蓋子也折成兩截。碎蓋底下,一團肮髒的毛發露了出來。

一片寂靜。

我努力了又努力,哆嗦著腮幫想對文子訕笑。一回頭,卻見一個畸形人影站在他背後。

“擦!你誰啊??”

文子臉也白了,緩緩回頭,一個形似蝦米的畸形影子正站在背後。他大罵一聲,跳過來拉起我就跑。

影子跟著,一步不離。幽暗的廂房在它背後扭曲成泥潭向我們直撲過來。跑下樓梯,衝過天井,撞到門柱。我倆幾乎是用滾的跌出了祠堂大門。

殘喘的陽光照下來,祠堂外空無一人。我們衝進車裏,文子抖著手試了三次才打著火。車子彈出去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那個沒頭的人影就站在祠堂大門的陰影裏。它伸出一隻胳臂指向我們,一動不動。

“那是個什麼東西?”車子拐上縣道,文子緩過神來:“是棺材裏跑出來的嗎?”

我大口喝水:“不應該吧?棺材一碎它就站在你背後了。要真是棺材裏的東西,躺了那麼多年關節肯定僵了,不得活動活動腿腳再追咱麼?你看剛才那位的速度,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