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暮雪落舊城,兩人對坐半盞茶。昏暗的燈光映著廢棄已久的茶樓,似曾相識的光景,幾度變遷。這個看起來早已無人居住的城鎮終於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說吧,你打算怎麼辦?”一個男人先問道。這個人頭纏藏青色頭巾在煙塵之下略顯暗淡,臉上身上錯錯落落紋著蛇蠍等毒物。
對坐的男人抿了抿嘴,目光閃爍了一下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這兩天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記住,是我在問你。”
窗外的寒風夾雜著薄雪從窗戶的縫隙中吹入,風雪的肆虐,讓身處其中的人看起來愈發的渺小。天與地上下一白,唯此間人一點而已。
是夢麼。。。又是這個夢。夢裏的男人到底是誰。。。我叫墨逸軒,這是我出生的地方。因為這裏交通閉塞,所以當初為了給戰爭留一個後方,就把這裏作為軍事基地建了起來。但後來由於局勢變化戰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裏便軍工轉了民用,再後來因為一次變故,加上交通問題,這裏原先的工廠總部設計院總部都一並遷到了江城。所以這裏也算是因道路而興,因道路而衰。隨著那次變故,我也就和家裏人一起搬離了這座城市去了南方的小鎮。
而前天,以為我突然收到一封來自天池的求救信。信上隻有一句“阿軒救我”。字跡潦草,勉強能辨認。而朋友裏麵能這麼叫我的人,也隻有兒時的玩伴了。十幾年未曾得見,突然求救?但仔細看了一下信封和郵戳,這封信是2年前寫出並郵寄的。想著也許來了也晚了,縱然是墳頭祭酒,也總比置若罔聞強。況且,這封信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於是我請了假,當天就撘高鐵轉汽車,回到了天池鎮。
現在是十一月底,雖然還不是隆冬臘月,天池鎮也還是飄起了雪花。我走在曾經生活的地方,看著早已物是人非的景色,同樣的樹同樣的花,同樣的街道上,隻剩孤獨一人。沒錯,我到了第三天了,整座城市就像隻剩下了我。今天早上去看了一下來的時候坐車的車站,一點營業的痕跡都沒有。這裏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寂靜嶺。好歹寂靜嶺還有那麼點人,我住了三天,一個人也沒碰到。前天晚上到的時候我自作主張填了入住表就隨便拿了一把前台抽屜裏的鑰匙去找了間房間住下,可是昨天今天我都沒有看見賓館有任何客人和工作人員。
太可怕了,這裏是一座空城麼。
經過昨天的休整,今天我開始小範圍的探索一下周邊。看看以前曾經稍微熱鬧一些的地方是否能找到一點生活的痕跡。我順著天池鎮中心最大的星河路向西走,路過了十年前就生意很火爆的“北語茶”,是間茶館。等等……茶館?難道我夢裏的……心裏想著的時候,我已經邁進了這家店。店裏經久無人打理,隻剩下幾盞橘黃色的小燈,映著棕色的陶土茶具。
而更重要的是,這裏坐著一個人。
一個頭裹頭巾,穿著異族服飾的男人,正如我夢中所見。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我一驚,脫口而出道。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合適,見他回身看我又把嘴閉上了。
“如你所見,”他臉上紋的蛇蠍隨著他說話而蠕動著,“我是人。也是我進入了你的夢,引你來找我。說說吧,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這不是他在夢裏說的……這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我,並不明白你想說什麼。而且閣下是?”
“我是誰並不重要。”紋麵男答道。重要的是你打算怎麼辦?
“先說說吧,那封求救信是怎麼回事?是你寫的麼?可我不認識你你不會這麼叫我。如果是過去的故友寫的,那是誰?他又在哪裏?為什麼現在才收到?”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