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的時候,中國哲學有了新的發展,“理學”專家朱熹和“心學”專家陸九淵是當仁不讓的兩把交椅。可是,問題就來了,雙方各有各的觀點,到底誰的觀點才是最靠譜的呢?
本來,朱熹和陸九淵兩個人還是好朋友,為了哲學上的主張沒少吵過架,誰也不讓誰。他們共同的好朋友呂祖謙看了,怪心疼的,覺得非得找個機會讓他們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說話。於是乎,曆史上萬眾矚目的“鵝湖之會”辯論賽就這樣開始了。
呂祖謙把朱熹和陸九淵約到了鵝湖這個地方小聚,他又擔心朱熹和陸九淵說著說著又要吵起來,怕自己勸不動,就把趙景明、劉子澄這些文化人也叫過來。公元1175年春天的一天早晨,參加辯論的甲方和乙方已經登場,觀眾也都入了席,辯論主題確定為“教人之法”。
什麼是“教人之法”?朱熹首先擺出了自己的觀點說:“格物致知最能解釋教人之法的道理。首先要做到窮盡事物的道理,然後擴而遠之,概括出各種食物普遍存在的道理,這就是我們要讓學生學到的能力。當然,致知格物隻是針對一件事情來做,,所以在學習過程中一定要多讀書,多觀察事物,多積累經驗,然後再加以分析,從而得出結論。”
朱熹有他的道理,可是陸九淵卻覺得自己更有道理。他反駁說:“這話我不讚同,我們的本心本來就能格物,沒有本心,哪裏會有對事物的心得體會。所以我覺得,我們無需太注重課本上的教條,而應該多多通曉事理,修心養性,讓本心靈性通透。這才是教人之法的道理。熟讀聖賢書並不一定能成為聖賢。”
雙發劍拔弩張,氣氛越來越緊張。陸九淵的弟弟陸九齡也支持哥哥的觀點,他隨即吟了一首詩說:“孩提知愛長知欽,古聖相傳隻此心。大抵有基方築室,未聞無址忽成岑。留情傳注翻榛塞,著意精微轉陸沉。珍重友朋相切磋,須知至樂在於今。”這意思就很明白了,他也認為人本來就有善惡道德之心,根本沒有必要按照朱熹說的去探討事物的本質。
還沒等陸九齡把詩歌念完,朱熹就對身邊呂祖謙調侃說:“這個弟弟早已經上了哥哥的賊船了。”
陸九淵和陸九齡聽了很不服氣,又吟了一首詩攻擊朱熹。詩說:“墟墓興衰宗廟欽,斯人千古不磨心。涓流滴到滄溟水,拳石崇成泰華岑。易簡工夫經久大,支離事業竟浮沉。欲知自下升高處,真偽先須辯隻今。”
很明顯,陸九淵就是嫌棄朱熹的理論支離破碎,根本算不上什麼理論體係。朱熹很不服氣,張口就是反駁。雙方互不相讓,誰也休想說服誰。轉眼,他們從大白天辯論到大黑夜,雙方都很累了,於是就回去休息,約好了明天繼續討論。
這幾個讀書人真是瘋子,為了堅持自己的觀點,足足用了三天時間在鵝湖這裏進行口舌之戰。到了第三天,陸九淵的觀點漸漸占了上風。這時候,大會主持人呂祖謙發話說:“你們各有各的道理,誰都不能說服誰,我看就算了吧,別再辯了,回家洗洗睡吧。”結果就是沒有結果。雙方大眼瞪小眼離開了鵝湖,不歡而散。
值得一提的是,在鵝湖之會上,呂祖謙雖然沒有表明自己的立場,但在他心裏,他是更加支持朱熹的。後來,他在自己寫的《呂東萊文集》表明說:“元晦英邁剛明,而工夫就實入細,殊未可量。子靜亦堅實有力,但欠開闊。”很明顯,呂祖謙覺得朱熹的教人之法說得比較實在,陸九淵他們卻太過空泛不好理解。
陸九淵才知道,原來呂祖謙反對自己。之後,他看到呂祖謙的時候也不多說話,一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表情,讓呂祖謙不知如何是好。沒想到好心調和朋友的感情,反倒被仇視了,呂祖謙隻能搖頭歎息。
不過,在呂祖謙的不懈努力下,弟弟陸九齡也漸漸有了轉變,不再一味堅持之前在鵝湖之會上的觀點。本來,這次鵝湖之會就是陸九淵和陸九齡兩人先盛氣淩人,朱熹心裏才很不痛快,也說了一些偏激的話。幾年以後的一天,朱熹經過鵝湖的時候,想起了以前的這段往事,歎了一口氣說:“地勢無南北,水流有西東。欲識分時異,應知合處同。”
朱熹說得不錯,本來地勢有高有低,水流有東有西,意見不合是常有的事,為何要固執地說自己的觀點一定是正確的呢?不如抱著求同存異的心去看待這一場辯論賽,何必去在意輸贏?
果然是大師級人物,朱熹有胸襟有氣度,是個君子。後來,朱熹還專門邀請陸九淵到學院裏講學。陸九淵很高興地答應了,還講得不錯。朱熹在台下聽陸九淵眼見,還不由得豎起大拇指說:“切中要害,厲害厲害!真是妙!”
朱熹和陸九淵這一對冤家,終於握手言和了,也不枉費呂祖謙一番苦心組織鵝湖之會。這場辯論賽真是精彩絕倫,成就了朱熹和陸九淵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