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慶祝八十大壽,為了借機發財,不管親疏遠近,到處發請帖。
紀曉嵐對此十分不滿,到宰相壽辰的前一天,他派人送去一個大紅幛,上麵赫然寫著四個大字:“真老烏龜”。
宰相見了,十分惱火。第二天,他便請紀曉嵐當麵解釋。
紀曉嵐從容地說:“君為前朝老臣,年且八十,是為‘老’;世世代代烏紗蓋頂,是為‘烏’;自古以來,龜鶴齊名,都是高壽的象征。魏武帝是何等人物,尚且稱頌龜為神龜,欣逢老相國壽辰,以此神物祝頌,當為不妄;‘真’者,實實在在,當之無愧之意也。”
經紀曉嵐這麼一解釋,老宰相哭笑不得,有苦難言,但又一時想不出合適的對策,隻得改容相謝。
對於荒謬的幽默來說,結果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導致荒謬的過程,應該讓聽眾看到荒謬的前因和後果之間的邏輯關係是如何一步一步被歪曲的。
有這樣一個羅馬時期流傳下來的故事:
有一個人想要安安靜靜地工作,不想被人打擾,就吩咐仆人,如果有人來訪就說他不在家。這時,有一個朋友來了,遠遠看到他在家中,但是仆人卻告訴他“主人出去了”。雖然這個朋友不相信仆人的話,但仍然回去了。
之後有一天,這個拒絕見客的人反過來要去拜訪他的那位朋友,他的朋友出來對他說:“我不在家,我不在家!”
客人大惑不解。他的朋友接著說:“你也太過分了,昨天我都相信了你仆人的話,而今天,你居然連我說的話也不相信。”
這位朋友的荒謬包含了多個層次的荒謬。第一個層次,他明明在,卻說自己不在家;第二個層次,你昨日明明在,卻讓仆人說不在,這成了我今日說不在的前提;第三個層次,我明明知道你仆人說謊,但也相信了,我比你仆人的地位更高,因此你更該相信我的話。
東漢哲學家王允,曾和一些有迷信思想的人發生過一場辯論。
有人說:“人死了,人的靈魂就變成了鬼,鬼的樣子和穿戴跟人活著的時候一模一樣。”
王允反駁道:“照你們這麼說,一個人死了,他的靈魂能變成鬼,難道他穿的衣服也有靈魂,也能變成鬼了嗎?衣服是沒有精神的,怎麼會變成鬼。所以說,如果真的看見了鬼,那他應該是赤身裸體,一絲不掛才對,怎麼還穿著衣服呢?並且,從古到今,不知幾千年了,死去的人比現在活著的人不知多多少。如果人死了就變成鬼,就應該看到無數的鬼,滿屋子,滿院子都是,連大街小巷都擠滿了鬼。可是,有幾個人見過鬼呢?那些見過的,也隻說見過一兩個,他們的說法自相矛盾。”
於是有人辯解道:“哪有死了都變成鬼的?隻有死的時候心裏有怨氣,精神沒散掉的,才能變成鬼,古書上不是記載過,春秋時候,吳王夫差把伍子胥放在鍋裏煮了,又扔到江裏。伍子胥含冤而死,心裏有怨氣,變成了鬼,所以年年秋天掀起潮水,發泄他的憤怒,可厲害呐,怎麼能說沒有鬼呢?”
王允說:“伍子胥的仇人是吳王夫差,可吳國早就滅亡了,吳王夫差也早就死了,伍子胥還跟誰做冤家,生誰的氣呢?伍子胥如果真的變成了鬼,有掀起大潮的力量,那麼他在大鍋裏的時候,為什麼不把掀起大潮的勁兒使出來,把那一鍋滾水潑在吳王夫差的身上呢?”
王允在這裏使用了條件式的荒謬邏輯,他先假設論敵的觀點是正確的,由此推出一係列荒謬的結論,這就給了論敵當頭一棒,是他們張口結舌,啞口無言。
荒謬邏輯,以插科打諢的方式為特色,把一些平淡變成顯著的幽默。
感悟:
荒謬的邏輯思維方式,通常會讓人覺得很荒誕,但正是因為這種“荒誕”的因果關係,它才會能給人帶來出其不意的幽默。荒謬邏輯不僅是一種高層次的幽默技巧,也是人們活躍思維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