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回想起來,仍然心有餘悸,也就是從那個中元節開始,我的無神論世界觀開始崩塌,直至後來開了鬼眼,人設就從乖孩子向屌絲轉變,所謂的轉捩點說的也許就是這個…
我當時看到了什麼?鬼!很多鬼,準確點說幾百隻鬼!沒錯!傳說中的鬼的遊行---百鬼夜行!!!所謂鬼氣森森大概就是這意思。隻見我呼出的氣都形成了白霧,本來很噪聒的蟬突然不叫了,地麵如同下了一層寒霜,還結了冰---那是我從褲子裏流出的尿(不許笑,看重點)。我下意識的用眼角的餘光掃視周圍,靜的可怕!這個十字路口竟然沒有一個人!
看著那群鬼,我忽然出現了一種既恐怖又玩味的心理活動。這幫鬼低著頭冒著黑氣,看不太清五官,排著隊伍向前走著。有很多身體不完整的:有一個左手托著腦袋;有一個右腿在肩膀上扛著,跳著往前行進;還有一個身體竟然從中間分開,左手抓著右邊的一半像柱拐杖一樣往前走…
他們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我這個活人,一板一眼的低頭往前走。那一刻很詭異,如果有第二個人在場,他會看到一個尿濕了褲子的人傻呆呆的看著一群鬼往前走…
陰冷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類似白磷的味道,很細膩,不是很臭,仿佛有一種酸甜味,還有一點類似桃花的香味。這味是哪來的?我就往隊伍後麵看,那是!我深吸一口氣,再仔細瞧,沒錯!那就是!!!我想到了一個在傳說或神話當中的地方或者說機構---幽冥地府。而我看到的那竟然是---鬼差…
那鬼差一身黑袍,頭上黑色的高帽,紅字寫著豐都地府四字。左手抱著一條好像是兵器中的鋼鞭,右手拿著一塊黑底紅漆的令牌,上麵寫著四個紅的像血一樣的大字---中元特赦。在他的身後有一個梳著雙抓髻的小孩子,不過一點也不可愛,也是鬼氣森森,穿著黑肚兜,手裏提著一盞香爐,那個味道就是從這個香爐裏散發出來的…
在隊伍的最後,有一個戴著黑襆頭,身穿圓領黑紗袍,黑靴子,也是看不清五官,右肩上扛著一把鐵傘,左手拿著幾條鎖鏈…這個鬼差仿佛比那個拿鋼鞭的級別高…
我當時離這隻隊伍大約三百米,當最後那個扛鐵傘的鬼差跟我走到幾乎同一直線上的時候,他回頭看到了我!當時就覺得一陣寒氣從頭頂直衝腳底,肺幾乎凍住了,好像冬天裏喝了一桶帶冰的水。他的五官清晰起來,黑色的眼珠,竟然沒有眼白…他的表情好像萬年化不開的堅冰。他突然轉過頭去,對著前麵的隊伍,張嘴像是喊了一聲什麼。但是我聽不到聲音…這時我才看到有四個鬼差同時向我望來,他們的眼珠竟然是白色的,仿佛得了白內障,沒有一點黑色…這時,那幾百隻鬼齊刷刷的向我望來!百鬼凝視!!!這就好比在商場裏行竊,被抓住所有人都看你的感覺,但是那是人在看你,這是一群鬼在看你…
那一刻,什麼叫鋼刀穿胸,利箭透體,大概就是這個感覺…那些鬼和拿鋼鞭的鬼差一樣,沒有黑眼仁,大多數都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少數有一些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更有幾個露出了詭異的笑…時間仿佛停止了,似乎過了很久、很久。那個拿著鐵傘的鬼差徑直向我走來,走路姿勢很怪異,有點像在水裏走路的鶴。200米、150米、100米、50米、20米、5米直至1米他停了下來。他的身高在200cm以上,那時我雖然有178cm,跟他比還差一截…他仍舊麵無表情;這時我已經能看到他的五官,沒有眉毛,沒有胡子;鼻子很高,仿佛是西域色目人的模樣;他的嘴…他的嘴就好像是在下巴上邊劃了一刀,那是嘴麼?
他稍微低了一下頭,黑眼珠往下落了落,還是那樣一副沒有表情的表情,我和他的眼神對在一起,仿佛被電了一下。那雙沒有眼白的黑眼珠也沒有瞳孔,但是給人的感覺會被他一眼看穿一切…就這麼對視了約幾分鍾,他忽然動了,圍著我轉了幾圈,又來到我麵前,張開那個勉強稱之為嘴的地方,極怪異的聲調和語氣問我:“你看的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