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看到他眼角有淚痕，再看過去，他的眼卻像沙漠一樣幹燥。
我不知道他這是在壓抑還是我都被他說得產生錯覺了。
我心裏就像壓了一塊石頭，怎麼都呼吸不順暢，怎麼都覺得全身難受。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靈兒又進來了，看著我的眼裏依然透著怨恨，手上捧著一碗藥。
她把藥放在桌子上，將一直站著的陸言辰扶到床邊，哽咽道:“陸大人，你該喝藥了，白大人說你再不調理會傷到魂根的。”
陸言辰抬頭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眼我覺得特別難過，好像有什麼永遠回不了頭了。
那個靈兒高興地遞了一碗藥給他，他看也不看就一口喝完，盯著我道:“看夠了，你可以走了。”
我腳下就像生了根，忽然沒了挪動的力氣。
明明我們離得這麼近，怎麼現在就越來越遠了呢？明明是我說了要一刀兩斷，怎麼現在我的心卻像在滴血？
“靈兒，帶我出去走走，這裏悶。”陸言辰別過頭，示意那個女人扶著他。
那女人二話不說就將陸言辰扶了起來，還小心翼翼地讓陸言辰把手搭在她肩上。
我看得特別刺眼，才上前一步，陸言辰卻完全沒看我，還把身子往她身上靠。
我知道陸言辰現在很虛弱，但是我就是看不爽！
“陸言辰……”
我叫了他一聲，陸言辰沒回頭，反而低聲道:“顧小姐，冥府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想必這種地方你也待膩了，回去吧。”
說完，一步步往外走去，留下我一個人在殿裏發呆。
我頹然坐在地上，感覺心裏似乎空了一塊，眼裏卻幹幹的。
或許這樣也好，陸言辰能這般應該就是可以放下了，我該開心才對。
但是我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也不知道是借口還是我心裏所想，我覺得我需要去找南瑾瑜，也沒有回人間，反而偷偷溜了出去。
忘川酒舍的路我還記得，現在還不到天亮的時候，找了南瑾瑜再回去也不遲。
但是在走路的時候我卻特別注意周圍的狀況，我在想會不會碰到陸言辰。
他會是一個人在發呆還是身邊還有人陪著。
然而我沒遇到他，一直到了酒舍就連一個熟人都沒碰著。
南瑾瑜的影子還沒見到，我要了一壺酒，在那自斟自酌。
小二似乎很有空，要麼在發呆要麼拿著布塊擦本來就很幹淨的桌麵。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關係，對著小二喚道:“哎，這裏也沒其他客人，要聊兩句嗎？”
“姑娘想聊什麼？”這高高瘦瘦的小二應該又是新來的，完全認不出我是誰。
我說:“聊聊陸大人。”現在我隻想聊他。
那小二瞧了我一眼，恍然大悟道:“你也是陸大人的粉絲啊？對了，你不知道粉絲是什麼吧，那是人間的稱呼，據說就是什麼追隨者愛慕者的意思。”
我笑了笑，點了點頭。
這又字說得，我以前怎麼不知道陸言辰這麼受歡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