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來啊,但是我哥那麼好,看出來了又怎麼著?
不都還是我哥嗎?
我搖了搖頭,眼眶熱熱的,假裝聽不懂他的話,還胡亂地去搗弄著魚竿,好像隻要我裝得好一點,一切都會回到以前了。
我哥輕輕拍了拍我的手,道:“釣魚不是這麼釣的,讓魚竿安靜放著,魚才會遊來。”
說完,又走去了房子裏。
很快,他泡了一壺茶放在我身旁。
青綠色的陶瓷杯襯著橙黃透亮的茶水,上頭還飄著一小瓣玫瑰,意境特別美。
我想捧到手上,但是還沒碰到,手一顫,一顆眼淚掉了下來,滴到茶水裏,蕩起一圈圈漣漪。
“哥,我們回去吧,什麼變不變魚的,一筆抹去就好了。”
我眼圈紅紅的,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哥,就好像小時候怕黑,我哥要出差,我拉著他的衣袖不許他走一樣。
我看到有晶亮的液體在我哥眼裏醞釀,但很快又消失了。
他輕輕地說:“我知道琉璃要來抓你,還收到消息,蘇北炎要把傳染病的病毒打到你身上。”
“所以,我讓人幫忙換了他手上的藥,打在你身上的,是從泫黿手裏拿到的液體,它可以在你身上產生幻術。”
我哥輕抿一口茶,道:“我怕被你們發現,所以不敢露麵,就想了這個辦法,我知道他會把你帶到水裏去,就想著你變成魚了會遊得快些,可以逃開蘇北炎的魔爪。”
我想到了那天南瑾瑜手上拿著那個紅紅的東西,和蘇北炎打在我身上的差不多。
我眼淚再次洶湧而出。
他憐惜地看著我,本來想揉揉我的頭發,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可惜,中途出了差錯,我派的人還沒找到你,你就被別人給撈了。”
他看著遠處,似在發呆,“我可以一直瞞著,依然裝成一個渣渣的,但是妹妹都被放鋪子裏賣了,我哪還放心啊,即使要暴露了,也不忍心你躲在魚缸裏,被一堆錦鯉欺負。”
“那就好啊,哥,這不都為了我麼?你是渣渣還是牛人,對我都沒影響,我們回去了好不好?”我吸著鼻子,哽咽得說好都帶了鼻音。
我哥沒回答我,自顧自地說:“你也不需要擔心傳染病的事,那病毒被我換了,隻是蘇北炎後來又喂了你一些藥,所以導致產生了不可預料的反應,你以後陰石的力量弱了,還會變成其他的東西。”
他安慰我,“但不用怕,哥會去幫你把解藥找回來,很快就好了。”
魚竿沉了一下,似乎是魚兒上鉤了。
我哥沒再說話,幫著我一起把一條皖魚拉了上來。
他笑道:“這魚不錯,晚上我給你清蒸,再炒點野菜,剛好補一補。”
我看他想轉移話題,連忙道:“哥,那什麼時候一塊去找解藥?還有老道長呢?我們都一起行動,不許拋下我。”
我哥眼中閃過一抹光,沒回答我。
他又去忙碌了,帶著我去到房子的後背采摘野菜。
一路無話,綠綠黃黃的野菜摘了一籮筐,他又道:“有些事從爸媽死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即使我再想拖延時間,最終還是拖不了多久。”
“陸言辰挺好的,但他始終不是人,這點你要考慮清楚。”他一邊摘著野菜,就像一個長輩一樣,一件件小事都在和我細細分析著。
可能是女人的直覺吧,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眼淚啪嗒啪嗒就滾了下來。
我哥笑我這麼大的人了還那麼愛哭,幫我擦了擦,又道:“外婆那邊偶爾也得回去一趟,她老人家很疼愛你的,但別讓她知道陸言辰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