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住腳步，轉身對我哥笑了一下，繼續上樓，不知道是不是心靜了，就連拖鞋踏上樓梯的聲音都聽得異常清晰。
發生了那麼多事兒，誰還能維持本來的模樣？
起碼，我不行。
我掩上房門，按著以前的方法，點燃了蘇北炎給我的黃符，輕喚一聲，“蘇北炎，是我，顧卿卿。”
說完，我看著黃符燃盡，白煙飄到了窗外，就像一隻招魂的手。
不久，房間的溫度就冷了下來，如同進了冰箱一般。
我知道蘇北炎來了，隻有強大的鬼降臨，溫度才會冷得那麼明顯。
也隻有蘇北炎，會似鬼魅一樣，來得無聲無息。
下一刻，我就聽到蘇北炎在我背後道：“顧卿卿，瞧你這模樣，和陸言辰鬧掰了？”
他在我身後輕笑，像是早料到一般，像尖刺一樣紮到我心上。
也是，要是陸言辰還在，哪會讓我就這麼讓蘇北炎過來。
我強忍著怒氣，表現得特別平靜，回頭對他笑道：“蘇大人何時還喜歡管起別人的家事了？我叫你來，隻為領罰，其他的事都與大人無關。”
“顧卿卿，我早就說過我們是同一類人。”蘇北炎無視我說的話，笑得邪氣，一雙銳利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盯得我不自覺別過臉去。
我沒忽略掉他笑意裏的曖昧，君白之前誤導了他的事兒，他似乎還不知道。
我不自覺握緊拳頭，低聲道：“總殿在哪，我現在跟你去冥府。”
速戰速回，應該不會遇到意外吧。
我心跳如擂鼓，一直想著可能會發生的事兒，妖丹已經藏好，最近陰石也沒什麼異動，應該不會有突發事件再坑我了吧。
隻聽蘇北炎簡單吐出一個字，“好。”
他說得那麼順，我反而有點兒擔心，這廝會不會在冥府坑我一把？
不怪我多心，這蘇北炎邪裏邪氣，哪都不像個好人模樣。
我現在又找不到陸言辰了，隻能自己安慰自己，站起來之時，就對他禮貌道：“那麻煩蘇大人了。”
如果現在照鏡子，我應該能看到自己僵硬的笑容，就像被人扯起了嘴角的扯線公仔一樣。
蘇北炎倒是沒在乎我笑得多難看，做了個請的姿勢，另一隻手揮出一扇漆黑的大門。
我的身子忽然變重倒在床上，接著整個人都輕了起來，再看，我的靈魂已經離開了我的身體。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感受這種身體沒任何實感的感覺，我隻瞧了自己一眼，已經跟著蘇北炎走進門裏。
他走在前麵，冷不丁說了一句，“顧卿卿，你比以前淡定了許多。”
嗯，換著一個月前的顧卿卿，忽然見到蘇北炎應該是一驚一乍的，如果可以，還會大喊著“陸言辰，救我。”
看到靈魂飄了出來會很緊張，知道要去冥府受罰，可能還會想盡辦法拖延。
但是世間那麼複雜，總有一些事會讓人成長。
現在我依然是顧卿卿，卻又不是以前的顧卿卿了。
前路那麼難走，我總得學會自己走下去。
想到陸言辰，我心裏一痛，深吸口氣，繼續跟著蘇北炎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