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說了一串話,我就有點兒暈,瞪著他道:“你再說一遍。”
他悄悄瞄陸言辰一眼,又繼續說:“啊啊巴巴的把要的巴拉施壓路亞啦。”
我眨了眨眼睛,一臉便秘地看著陸言辰,“你是不是把別人腦子磕傻了?”
“那是他們的語言,現在已經失傳了。”陸言辰把我拉近他一點兒,繼續解釋道:“他的意思大概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這完了,語言的代溝比年齡的代溝更大,我幾乎不想聊下去。
就像以前我哥要我學好英語,多和外國人聊天一樣,到最後見到外國人了,張了張嘴,我都寧願當啞巴。
我有點兒悲憤,那大老遠的抓住了野人也沒有用處啊。
再看一眼滿臉恐慌的野人,其實這男人長得和我們差不多,就是可能平時習慣外出或者耕地,膚色比我們黑一點兒,沒胡子,頭發就是古人那種長發,也不知道是不是逃跑的過程把發帶弄丟了,現在就是披頭散發,有點兒淩亂。
他的衣服有點類似古代的漢服,麵料暗灰色,有點兒殘舊,其他的,和我們也沒區別了。
我想了個主意,“誰有紙筆?要不讓他寫下來好了,我們再慢慢研究研究。”
白司明依然瞪著他,一下一下敲著棍子,頭都不回道:“沒有。”
這樣子真像個土匪頭頭。
而我哥,站在不遠處一聲不吭。
我沒問他也沒看他,提起我哥,我就覺得肚子又開始痛了。
陸言辰直接鄙視我,“你屬豬的嗎?這種事你不問我,去拿什麼白紙?”
他斜我一眼,竟然上前一步,用著不知什麼語言盤問起野人來。
我才驀地反應過來,剛剛陸言辰讓白司明看著野人,等他回來再拷問,那一定是陸言辰有把握的,不然他不會這麼說。
這廝活了上千年,地府來來去去那麼多不同地方的鬼,會以前的語言也不出奇。
我看著他的背脊都開始膜拜他了,活得久了好處真多,特別還是陸言辰這種聰明還好學的。
現在都沒我們什麼事兒,我就看著陸言辰在和野人你一言我一語,我看野人好像很怕他,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
他一會兒抱頭,一會兒跪下作參拜的姿勢,一會兒還在地上滾了一圈,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我就等著陸言辰一會兒給我們翻譯了,眼角餘光瞧見我哥冷著的臉,終於忍不住退後幾步,對我哥說:“哥,你還沒給我解釋。”
我覺得相處那麼多年,裝一時可以,但要裝十幾二十年幾乎不可能,人心肉做,這親情不可能是假的,但是有些事發生了,那就是一條刺,非得解析得無可挑剔,才能遺忘。
我哥偏頭看我一眼,食指拇指互相摩挲著,那是他思考時慣有的動作,過了一會,他說:“妹,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你體內有一半陰石,那藥可以幫你疏通陰石流動,讓你運行自如。”
那句話就好像一道驚雷,炸得我外焦裏嫩。
“他一早就知道”這句話盤旋在我內心深處,久久不能停歇,甚至往後退開一步,離他遠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