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恢複了想不通就不想,最後陸大人全給我想完的性子,把什麼拿珠子的事兒都自動忽略掉,抱著他睡覺。
在陸大人懷裏,總是比在哪裏睡覺都讓我安心。
但半夢半醒,我卻聽到陸言辰歎了口氣。
這一歎飽含無奈,就像回到我剛認識他之時,有一口鍾撞到我心上,恒古悠長,久久在我心裏徘徊,似在哪個角落,狠狠一痛。
我眼角似有溫熱流出,卻被人用粗礪的指腹輕輕拭去。
我感覺腰上的手緊了一下,有人埋在我頸窩,低聲道:“以前總想你記起,甚至還想你全部想起還在人世之事,但後來卻想通了。”
“我活了上千年,才將將明白什麼過去不過去的,不過都是過眼雲煙,我更在乎眼前,但卿卿,怎麼到你糊塗了?”
“這樣輕輕鬆鬆活著就好,其他一切,不記得也罷。”
說完,他還輕輕觸碰到我的唇,輾轉纏綿,好像想把我一切的哀傷難過通通吸了去。
天剛亮,我就被陸言辰拖了起來。
我本來還不想起,畢竟昨晚睡太遲,而我又是賴床的性子。
但陸言辰在我耳邊吼,“顧卿卿,你再不起來,找到小灰可能隻剩一撮毛了!”
我這才彈了起來,雖然不情願,但是養了個寵物,怎麼著也得為它下半輩子負責。
陸言辰很鄙視,塞了毛巾給我,就說去看看一會兒走哪條路。
我準備好一切,出去才發覺現在這天竟是比昨天更涼了,也沒到沙漠最深處,但太陽當空照,日間輻射也大,我更滾去帳篷又拿衣服把自己裹多了一層。
陸言辰不可能一直用鬼氣護著我們,越往深處,用鬼氣的幾率越大,現在耗盡了,我們都得涼。
這點我們商量過,不到萬不得已,都靠自己。
我甚至連鼻子都沒讓自己露出來,就這麼往前走。
這溫度要是到了半夜,應該得低到零下十幾度,到時候陸大人抱上去可能都是暖的。
我哥怕我還沒走到目的地就倒下,還直接拿過我的背包,讓我空身走著。
走了大概三小時,我們才停下喝一點兒水,算是臨時補充。
我啃著幹糧,也不知是不是眼花,竟然看到遠處似乎有一片綠。
都說在沙漠絕望的人會幻想看到綠洲,我這還沒絕望呢,咋也看到了?
我拉著陸言辰的衣袖,畢竟他眼神最好,低聲問他,“你看到那邊的綠洲了嗎?”
陸言辰瞥了一眼遠處,點頭。
所以,真不是幻境!
我高興得跳起來,對他們說,“那幹嘛還在這裏暴曬,我們過去啊!”
這想想剛剛真是太蠢了,在這裏坐那麼久,綠洲走半小時就到了,幹嘛不堅持下去?
但是白司明喝了口水,白我一眼,“綠洲是綠洲,但嫂子,你真的看不出它的不妥嗎?”
不妥?
我又看向遠處,眯眼盯了一會兒,似乎剛剛一時高興,忽略了,現在看看還真有那麼一會事兒。
這綠洲的上方,怎麼又一股子白氣在冒?
這,就好像在蒸籠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