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必安似是沒打算和我說話,閉目坐在船上,像老僧入定。
月亮雖然還是剛剛的月亮,但是人不同了,那感覺也跟著不一樣了。
我看著月亮在水中的倒影,本想很詩意地劃一下水,但想到這誰不同尋常又縮了手回來。
躊躇掙紮很久,才問出了一直想知道的問題:“謝必安,你很不喜歡我吧?”
謝必安睜開了眼,先是驚詫,但很快又恢複了一貫淺淡的笑意,“顧姑娘為何有這一問?”
“陸言辰和我冥婚了你是知道的,但是你管陸言辰叫陸大人,叫我卻叫顧姑娘而不是陸夫人,你一向會說話,場麵事都做得很足,能這麼叫的隻有一種可能。”
我眨著眼認真地看他,“就是你很不喜歡我,這聲陸夫人都叫不出口。”
我雖然有時候心好大,但是又不是智障,這一聲聲姑娘姑娘的叫,謝必安是個依然守著老祖宗那套規矩的人,很明顯就是不爽我啊。
瞧別人白司明怎麼叫的?前一句嫂子後一句嫂子……
這不是我很計較叫法這個問題,我和陸言辰以後還不知道怎麼樣呢,隻是我和白無常又不熟,實在想不通為何他會暗地裏不爽我。
白無常果然就是個適合做公關的,驚詫之色一閃而過之後,就笑著道:“顧姑娘誤會了,必安並沒有不喜顧姑娘。”
我很明顯不信。
謝必安瞧了眼月色,那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又轉頭對我說:“剛開始,必安隻是覺得,如果不是顧姑娘破壞了結界,陸大人是不需要這麼早出來的,這一件事對他很不利,所以一開始總覺得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點我知道,因為之前陸言辰也是三天兩頭看我眼神不對勁,好像我瞞著他什麼一樣。
我連忙解釋,“這是有龜孫子推我,後來我有試圖找到這個人,但是打電話都打不通,去了古鎮村比較忙,才沒繼續去找。”
許是我這解釋他也從陸言辰口中聽過,謝必安沒多大驚訝,反而搖了搖頭道:“但是後來我想想,這些都怪不得顧姑娘,必安相信因果循環,顧姑娘破壞了結界也幫忙去抓鬼王了。”
他頓了頓,似是苦笑,“而且,即使不是你,也可能會有其他人去打破,隻是,是你的話……”
謝必安沒再說下去,不知為何我竟然在心裏把這句話補全了。
隻是,是我就更不好了。
我們又陷入了沉默,有些事不說尷尬,說了更尷尬。
謝必安一看就是很忠心的,以後指不定還會見麵,我隻得給他打包票,“謝大人,我一定不會連累了陸言辰的,也不會背後使手段害他,我發誓。”
謝必安笑了笑,“我知道。”
再沒多話,陸言辰已經回來了,他看了眼謝必安,示意他劃船。
剛剛的談話我們都有默契地不再去提,倒是陸言辰說了一句,“卿卿,你能不能找到當初給你固魂的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