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我這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還化不成人樣子的鬼魂。
我能隱約分辨出小灰影有個模糊的人的輪廓,一坨灰氣在中間流動,伸出手指戳了戳,果然就像碰著了煙霧一樣,直接在中間穿了過去。
那灰影子也不知道膽兒怎麼長的,立馬嚇得退後一步,影子顫了顫,連蠟燭都不敢吃了。
我揉了揉額頭,給它招了招手,“你別怕啊,姐我既然都點了香燭自然就是給你的,你救過我,我再喪心病狂也不會害你啊。”
那小灰影這才又飄過來卷到了蠟燭上方。
我蹲在旁邊看它,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像個要拐賣小朋友的巫婆,就等它中了迷藥暈了,然後把它扛走。
看它影子開始變得更為黑實,也不再狼吞虎咽了,而是在香燭上旋著圈圈,好像很久沒吃到美食,開心得要飛起來一樣,我又托著下巴,用手戳了戳。
那小灰影立馬嚇得頓住了,但很快又膽子大起來,旋到了我頭頂上方,避開我的魔爪,繼續轉。
“你這是沒長膽兒吧。”
我笑了它一句,不過小灰影連人形都化不出,更遑論說話,所以壓根就沒人回答我。
而此時,白司明竟然穿著單薄的黑色毛衣,拿著兩瓶子啤酒走了過來。
小灰影看見有外人,立馬咻一聲溜走了。
我抽了抽嘴角,吐槽白司明一句,“你嚇著小灰了,怪叔叔。”
“膽小鬼。”白司明無所謂地笑了一下,一屁股坐到我隔壁。
我知道他想幹什麼,直接開門見山,“如果想幫你言哥說好話,免了。”
“他的確錯了,我幫理不幫親哈,嫂子。”
白司明伸長了腿,靠牆坐著,又笑道:“還以為你會在裏麵看戲,卻想不到跑這裏做好事來了。”
我不語,有一搭沒一搭的聊,這廝必定是來做和事佬的。
白司明見我不理他,也一點不尷尬,從身邊拿了一罐酒拋給我,“想聽故事嗎?”
如果我不喝那就顯得太矯情了,我打開蓋,喝了一口。
這一口下去,還真是清醒了點,“白總的故事哪個女人不想聽。”
白司明笑了笑說起當年的兩三事。
其中故事之狗血也沒什麼好說的,容我總結一下,大概也就是當年他被陸言辰救後,家族的人依然對遺產虎視眈眈,然後他為了保護初戀女友,瞞著她,坑了她一把又一把,最後吵架分手的經過。
他說完,酒也喝完了,歎了口氣,“卿卿,有時候不是不尊重,隻是有些事無法開口。”
“言哥活了上千年,他考慮的事比我們多得多得多。”
我沒回話,把易拉罐按得啪啪響。
“哎,反正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了,嫂子,晚上冷也不安全,早點回去吧。”
白司明說完,打了個哈欠站了起來,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回頭,意味深長,“今天言哥撿到項鏈時我也在一旁,他當時那神情……”
“算了,說多了言哥會罵我。”
說完,拍了一下屁股上的灰,自個兒走了回去。
我知道白司明這種萬花叢中過的人一定最為懂女人,這是點到即止,給我自個兒思考的空間。
這冷風吹多了指不定又會病,不久後我就站了起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