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這麼快打聽到自己姓米,還知道她暫住於這家客棧裏,她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了。

見米聰聰隻盯著自己看而不開口,中年男子以為自己梳洗打理一番後,她沒認出自己,便提醒道:“公子,那天您給我買了兩個肉包子,您還記得嗎?”

米聰聰好不容易才壓下心頭因為再見故人而起伏不定的情緒,盡可能對中年男子擠出一抹笑:“大叔,我記得您,您怎麼會在這?”

“公子,我在等您!”中年男子定定的看著米聰聰,直截了當說道。

“等我?”米聰聰心中隱約有了猜測。

可是上輩子他們並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相見的,記憶中,原主是在穀裕的兒子病逝時送了他一床壞掉了的席子,穀裕就用這張席子裹住了他兒子的屍身將他下葬,因為感念原主,穀裕安葬好兒子後就留在了原主身邊。

如果按原主前世的記憶,穀裕應該是在兩年後才出現,難道說,他也是其中一個變數?

“是的,公子!”中年男子自我介紹道:“公子,我姓穀,名裕,乃定州萬寧鎮人氏,精通算經,會看賬管帳,公子日後若有用得著穀裕的地方可以讓人到定州來找我。”

穀裕挺直著腰杆,說這番話時有種睥睨天下的氣勢,若不是知根知底的人肯定為覺得這人太過自負,會覺得他大言不慚,可是米聰聰卻知道穀裕他絕對有這自負的本錢!

“原來是穀大叔。”米聰聰笑了:“不知穀大叔現在住在哪?”

對上米聰聰眼底發自內心,像是麵對親人一般的真切笑容,穀裕心頭再次升起一股暖意,隻是說到住的地方,穀裕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瞞公子,我如今和兒子住在城外一荒廢的屋子裏。”

“穀大叔,您剛才說您是定州人氏,又怎麼會和令郎在飛玉縣?”米聰聰是真不知道穀裕父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因為原主前世是在京城遇到穀裕的。

說到這事,穀裕剛毅的臉上露出一抹愁緒:“我來飛玉縣是因為聽說這裏有位大夫能醫治我兒子的病,可是這都治了半個多月了也不見半點好轉,我帶來的銀兩早就花完了,無奈之下才到街上乞討。”

穀大叔的兒子還活著?

米聰聰心頭微動,急切問道:“穀大叔,令郎得的是什麼病?”

前世原主遇到他的時候,他兒子已經死了,所以她並不知道他兒子得的是什麼病,還有沒有可能醫治得了?

穀裕歎氣:“大夫說是脾髒出了問題,要治愈的可能性很小,不過我不信,這孩子的身體一直都很好,脾髒怎麼會有問題……”

或許是心理壓力太大,又或許是被米聰聰臉上親切的笑容所感染,穀裕將憋在心裏許久的話都說了出來,米聰聰很有耐心的聽著。

“看我,跟公子說這些做什麼?”穀裕說完見米聰聰鎖著眉頭,很不自在的拍了一下額頭:“公子,時辰不早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