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莊的人都知道子昂不在香荷那裏過夜,也知道他是怕人說他和天驕的閑話,畢竟天嬌姿色麗同香荷,年紀也才二十。可子昂幾乎天天要去看香荷吃穿洗睡情況,有時為哄香荷睡覺很晚才出來。所以有人暗裏說:“他不在香荷兒那過夜,也就是演戲給人看。香荷兒是瘋了,可天嬌兒沒瘋啊!哪個男人守著這麼俊寡婦不動心?又哪個女子見了子昂這麼俊男人不懷春?尤其年輕寡婦!天嬌兒是他的小姨姐兒,可婉嬌兒還是他認的大姐呢,不照樣偷著為他生孩子!”總之在這些人的心裏,子昂和天嬌早就雲中雨裏了。
聽說子昂昨夜在香荷那裏過了夜,津梅立刻去了天嬌屋裏,一邊幫她哄孩子一邊問:“子昂昨晚在這過夜了?”見天嬌吃了一驚,又神色慌張,她又笑著問:“你倆成了嗎?”天嬌羞澀地推她一下道:“啥呀?”津梅臉一繃道:“別裝傻!這可是咱米家的大事兒!你可別這麼沒張呈!”天嬌隻好紅著臉點下頭。津梅高興道:“成了就對了!要不這麼大家產可都成別人的了。”天嬌拍她一把道:“你掉錢眼兒裏頭了!”津梅嘲諷道:“呦,一宿兒就讓人拿住了?你得想法兒拿住他!”天嬌終於開放道:“他可那個了!”津梅鬼笑著問:“哪個呀?活兒硬啊?”天嬌的臉更紅了,又捶一下津梅,將豆兒抱在自己懷裏。
津梅便象撫慰自己的孩子一樣,一邊在天嬌背上撫摸著一邊說:“咱做女人,就得有個男人疼才是。這下三姐放心了。”天嬌猛地抬頭說:“你別瞎說!這是偷摸的事兒,你還在那兒放心了!”津梅說:“子昂是個情種子!他和婉嬌兒還偷摸呢,真張兒時候你看他!剛聽說他和婉嬌兒有孩子,都快把我氣瘋了!可再一看他對婉嬌那感情,我都感動哭了。記住,你倆也得生個小子!”天嬌低頭道:“我害怕。”津梅嚴厲道:“都這光景了你還怕啥呀!山莊裏就屬子昂最可怕,他啥都不怕你怕啥?再說他進你被窩你都不怕,你還有啥怕的?”天嬌憂慮道:“我怪對不住香荷兒的。”津梅一撇嘴道:“當了潘金蓮兒,就別想菩薩的事兒,該狠心就狠狠吧。再說你昨晚咋沒這麼想?跟人快活完了才想起別人不快活,你這是諸葛亮給周瑜吊孝,唬弄鬼呢!”天嬌很不悅,狠狠地打津梅一把道:“你臭嘴!”津梅嘻嘻一笑道:“三姐話粗,可理不粗。你就踏踏實實跟著子昂,這樣對你對香荷兒都沒壞處,俺們也能跟你借光兒。”天嬌仍顧慮道:“咋說我和香荷兒是親姐倆。”津梅說:“這算啥事兒呀?姊妹一嫁的有的是。你忘了咱媽活著時候總嘮?皇宮裏娘兒倆、姐兒倆都給一個皇上當娘娘!誰笑話了?不都搶著當娘娘!就差帶著姥姥兒一塊進宮了!”天嬌被逗樂了,說:“你跟人皇帝比啥呀?”津梅說:“皇帝不是人啊?咱老妹兒可是娘娘!你就當子昂是皇帝吧!你咋的也算是皇貴妃!”天嬌低頭抿嘴樂。
津梅又囑咐道:“你可別稀裏馬哈地白跟他,得當大管家!麵兒上可以不管,被窩兒裏可得管住了!這世道,誰有也不如自己有!子昂想對誰好,現在誰都管不了,但咱得從財產上和她們爭!那幫小妖精,都不是省油燈!子昂拿她們都當心肝寶貝兒似的,我瞅著心裏紮得慌!還是偷著吃的香。我是說婉嬌兒。你看人婉嬌兒活著時候多風光!你就讓他偷,你就是第二個婉嬌兒!不是,咱可別學婉嬌兒尋短見!就憑你天天替他照顧香荷兒,你得當他心尖尖兒!三姐教你,你得跟他耍嬌兒,要不就哭。男人都這德性,女人一嬌兒他就酥骨,再一哭他就麻爪兒。這就跟咱爹講武術說的似的,硬的咱不行,那就以柔克剛。這一點,香荷兒就是沒病也不行。長的再好看,跟個悶葫蘆似的,白扯!要說呢,子昂對咱老妹兒也夠上心的。我真沒想到,老妹兒都這樣了,他還天天惦著她,給她洗腳。”忽然又問:“她給你洗腳了嗎?”天嬌抿嘴笑。津梅很得意,說:“我早看出他稀罕你,你和老妹兒長的和一個人似的,他不會對你孬的。現在老妹兒這樣了,他想辦那事兒也辦不成,我猜他是要在你身上找老妹兒那一半兒!他咋想你都別在意,就一點,拿住他,替他當家!”天嬌說:“他說了,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不讓我跟她們計較。”津梅沉了一下說:“他以前可說過,有人送他一大筆財寶,誰送的他不說,送多少也不知道。他要這麼跟你說,肯定還有老底兒沒外露,我猜就在山莊裏,要不他能在這狼窩裏蓋山莊?最可能的是,他把老底兒都藏在他畫畫兒那個屋裏了。你想啊,別的院兒裏都放一條狗,就他那院兒裏放三條狗,沒人敢自個兒進去。以前我看婉嬌經常進去,現在好象就他自個兒出來進去的。他不在那屋時,大門肯定上鎖。你得想法兒進去。但別讓他看出你是奔錢去的。”天嬌不為所動道:“是你的少不了!”津梅立刻以狐疑的眼光看天嬌,隨後鬼笑著在天嬌腦門上點下道:“你也學奸了!昨晚兒他沒少給你灌湯兒吧!”天嬌又被說得臉紅,捶打津梅道:“你個臭嘴!”又推她道:“去去去!你去香荷兒在那屋幹啥呢!”津梅笑著去了香荷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