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帶來了斜空山妖廷的決斷,流火城居民準許在妖族境內生活,劃邊關三十裏為難民聚居地,但是所有賦稅按三倍收取。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流火城居民們的心頓時就安穩了一大半。
至於三倍賦稅這種東西,隻能說是妖族目光短淺,誰都沒當回事!
反正是暫時居住,等到流火城淨化完畢,一部份人可以回去,另一部份人則可以選擇留在妖族境內,將此地做為流火城的商貿據點。
經過了活屍攻城事件之後,流火城內的居民們無論是妖族、人族,還是蠻族和冰霜巨人族,全都有融為一體,隱隱以自家是流火城居民的身份為傲。
那麼嚴峻的活屍考驗都過來了,眼前的些許困難,對於聰明勇敢的流炎城民眾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使者還帶來了一條消息,邀請此次事件中的風雲人物,雷軀雷神醫上斜空山,聽說是有妖族的大人物要見一見他。
聽到這個消息,以石連城為首的人族代表們反而有些擔憂,不知雷大人此去是福是禍。要是妖族高層怪罪下來,留下了流火城的難民,卻要雷大人抵命,他們寧可退出妖族領域,回到荒原上去重新安家。
不過流火城中的妖族居民卻對這個想法嗤之以鼻,妖猴桃白是這樣說的。
“我們妖族行事,哪有你們人族那麼多的彎彎道道,好就是好,壞就是壞!若是妖族長老們要捉拿雷大人,來的就不隻是信使了,而是斜空山上的妖衛!
妖族高層想見一見雷大人,無非是想安撫他,甚至是跟他合作,看看能不能將流火城的勢力並入妖族。因為在他們的眼中,雷軀儼然已經成為了流火城的首領。
不過雷大人並不用答應他們什麼,隻需按自己的想法行事即可。因為妖族高層既然已經發出了正麵邀請,就絕不會在背後使絆子,大不了就是談不攏回來而已,反正在妖族這邊也隻不過是暫住而已,多繳些稅就行了。
在桃白的一番分析之下,流火城的眾人這才打消了心中的顧慮,不再反對雷軀大人前去斜空山。
又過了一日,孟慷和洛東陽,還有桃白三人,備了三匹駿馬,一齊朝著妖族斜空山馳騁而去。
這一路上,孟慷留心觀察,發現沿途的妖族房屋與人族截然不同,和草原上的蠻族也大不相同。
妖族領域內多參天大樹,許多普通妖族的房屋就建在大樹枝丫上,除了三人腳下的通路之外,路邊經常能看到妖族的樹屋。
而樹屋的背後,就是一大片蒼茫無邊的樹海,不知連綿幾千裏,遼闊深邃,物產豐富,和孟慷以前呆過的黑獄森林頗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
妖族仍保持著叢林生物的許多習性,普通的妖族以打獵為生,經常能看到一家三口扛著獵物,興衝衝的回到樹屋下。
孟慷暗想,難怪數百年來,妖族與大戟朝一直相峙不下,人族雖然名臣猛將,卻從來都沒有從妖族手裏奪到過哪怕寸土。
原因皆在於此,這些妖族與人族的生活方式大相徑庭,就算攻進來了,人族大軍也會被林海阻隔,難以寸進。對於妖族來說,這蒼茫林海是家園,是樂土,而對於仍處在農耕時代的人族來說,這些不能變成耕地的破林子,實在沒什麼用處。
既然兩族各取所需,完全可以互不打擾,為什麼又會變成虎視耽耽的死敵呢?孟慷有些不得其解,隻得在心中默默思索。
隨著三匹駿馬越來越深入妖族腹地,眼前的綠色也越來越濃鬱,路旁已經見不到樹屋了,不過在孟慷使用觀氣之法的觀察之下,不時能從密林深處,觀望到一股股強大的氣息,籠罩著整個村莊,或是整片區域。
桃白似乎是看出了兩人的疑惑,笑著解釋道:“剛才我們來的地方,都是一些散戶,也就是妖族中的弱者,他們被部族淘汰,所以隻好以家戶為單位,住在邊緣地區。現在我們已經來到了靠近斜空山的我族腹地,這裏都是以村落為單位的,每個村落裏都有一位或幾位強者坐鎮,弱者被趕出村,強者留下來變成更強,這就是我們妖族的優勝劣汰法則。”
聽罷了桃白的解釋,孟慷這才有些明白了,妖族這種原始的,以村落為單位的管理方式,有些類似於草原部族中的部落,平時各自為族,一旦斜空山上發出指令,那就全民皆兵,隨時可以以戰養戰,這種屯兵於民的作法,對於國力的損耗微乎其微,比大戟朝要輕鬆多了。
但是用這個法子征召的兵員,也容易良莠不齊,估計斜空山上仍是有至少一支全天侯的精兵,不然也不可能對抗得了大戟朝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