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右武衛將軍獨自一人走向了陣前。
手下兒郎們辦事不利,他這個將軍自然也得出手了。
行至距離城牆約五十步,周劍停步,吸了一口氣,大聲吼道:“青州城裏的人聽著,交出孟慷和古天,否則立刻屠城!”
周劍聲若洪鍾,這一聲吼出來,城內城外全都聽得清清楚楚,就像平地一聲炸雷響徹在耳邊。
城牆上的軍民們噓聲一片,紛紛嘲笑對方不自量力,剛剛一輪攻城,扔下了超過五百具屍首,現在氣急敗壞了卻來說大話。
周劍聽到城牆上傳來的嘲諷聲,也不多說,順手拔起一根倒插在泥土中的長槍,運足了力氣,一槍擲出。
這一槍去勢凶猛,槍身與空氣劇烈摩擦,帶起了一連串火紅的尾焰,聲勢驚人。
隻見一道紅焰閃過戰場,狠狠的砸在青州城的東城門上。
轟!整個青州城仿佛都在這一刹間搖晃了兩下,令人生出立足不穩的錯覺。
東城門上出現了一個大洞,整整半扇城門不翼而飛,隻剩下半片焦黑的城門。
城門內堵住的十幾丈磚石大車,全都在這一槍之威下,化為了灰燼,露出城門內的空曠街道,從外麵看過來一覽無餘。
此人一槍之威,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殺傷力!
事實勝於雄辯,這一槍來得比什麼言語威脅都更加直接。
雷玉與虛鋒站在城牆上,兩人均是麵如土色。
“若不是我盟中那兩位奪壽境強者不在,也輪不到他如此威風。”雷玉恨恨罵道。
他很想跳下城牆與這右武衛將軍拚上一場,不過他很清楚,這樣做的結局就是死在對方手中,剛才這一槍已經將對方的實力展示得一清二楚了。
虛鋒臉上陰晴不定,最後一臉苦意,道:“完了!我們就算舉城投降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我們根本交不出孟慷和古天。”
整個青州城似乎都被周劍擲出的這一槍給震懾住了,城牆上頓時寂靜無聲。
這時,對麵的騎兵陣營中才恰到好處的傳來了一聲轟然喝彩聲。
主將勇猛,手底下的士卒更加奮勇爭先,這是古往今來的不爭事實。
“攻城!”周劍再沒有半句多餘的廢話,大喝道。
五千精騎又一次變換陣勢,重振旗鼓,緩緩向被破開的青州城門移動。
城牆上仍是寂靜無聲,隻有無情的風在放肆的吹著。
此刻已到了傍晚,殘陽如血,日頭偏西,大地即將迎來黑暗。
騎兵方陣緩緩移動,像一頭巨大的戰爭怪物,向殘破的城門逼近。
就在這時,周劍皺了皺眉頭,仰首望天。
因為他突然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或者說是危機感。
他修習的功法是中洲十大奇功之一的《滄海決》,每當凶險來臨的時候,他都會有這種古怪的感覺,正是憑著這種敏銳的靈覺,才令他一次又一次趨利避害,逢凶化吉。
江湖中曾有傳言,修習《滄海決》的武者最難殺死,因為他們就像天生的獵手,永遠都懂得遠離危險。
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小黑點,在場的人之中,隻有周劍的目力才勉強看得見。
這根小黑點下墜的速度奇快無比,隻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頭頂。
周劍終於看清了,那是一根黝黑發亮的鐵棒,尖端由於高速下墜與氣流摩擦至隱隱發紅。
鐵棒落點的位置恰好正在周劍正前方,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等奇異的物體,沒等他有所反應,隻聽到啵的一聲悶響。
四周的空氣仿佛被點燃了,在發出令人恐懼爆鳴聲的同時,形成了一道劇烈的能量衝擊波,威力覆蓋四麵八方。
腳下的大地受到一股無股的壓力,轟然凹陷。
周劍距離鐵棒的落點最近,首當其衝,隻覺得一股巨力如海嘯山崩般襲來,強烈至極的能量風暴瞬間將他的護體氣勁吹散,身上的衣袍更是碎成了一條條的破布。
能量風暴的爆發和擴散隻在刹那間,位於周劍前方的那五千精騎就像被拋進了颶風口的玩具兵,人仰馬翻,東倒西歪,潰不成軍。
那些騎兵們如同稻田裏被大風刮起的稻草,有的旋轉升天,有的四散落地,摔了個七葷八素倒還好,有些直接被能量風暴撕成了碎片,連吭都沒吭就被活活絞殺。
地麵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陷坑,裂縫向四麵八方蔓延,就像連通了地獄的通道,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