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袍上的符籙是由龍虎山上的大道士親手繪製的護身符甲,他手中的短劍是天下有數的名劍湛盧,一甲一劍,足以破局!
如果知道要殺的是這般家底的人物,王啟年是絕對不會接下這樁生意的,可惜悔之晚矣。
洶湧殺局,一劍破之!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白衣少年有驚無險的時候,而且就連天哥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驀然,一雙大手從袖中伸出,翩若驚鴻般的拍向了天哥的胸口。
他一劍斷雙刀,中途改劍路再斷大力神魔指,已經將劍勢靈動發揮到了極致,去勢已盡,無論是劍,還是人,都沒有哪怕一絲一毫再變化的可能。
所以,古天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馬奴的那雙大手,拍向他的胸口。
那麼粗鄙的漢子,竟然會有這麼修長、美麗的一雙手,這本來就是極為反常的事情,而偏偏這雙手出現的時候恰到好處,就和這雙手的長度一樣,增之一分則多,減之一分則少。
“完了!”天哥隻能閉上眼睛,他想過很多種華麗的死法,卻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折在這種地方。
寶衣上的符籙已經用過一次,短時間內不能再次護主,劍勢去盡,身體動彈不得,這一掌落下,天哥必死無疑!
一直站在天哥身後的那位胖公子,此刻不僅沒有對同伴施以援手,肥臉上卻終於露出了一絲欣喜之色。
若沒有他將古天引至此處,又何來此局?
電光火石之間,古天突然覺得身子一輕,跟著眼前一花,人就到了二樓窗前。
望著樓下的車水馬車,川流不息,天哥有點懵逼了。
嘩!一道陰損無比的氣勁拍擊在天哥剛才所站的位置。
氣勁所到之處,整個樓板和樓梯扶手全都被腐蝕了,一下子就像被蟲子蛀空了幾百年的木頭,嘩啦一下全塌了。
是孟慷攔腰抱著白衣少年到了窗邊,毫不猶豫的反手一把將他扔出了窗外。
咚的一聲!天哥先摔到了街棚上再滾倒下來,模樣雖狼狽無比,但卻是真正的逃離了殺局。
孟慷深吸了一口氣,全神戒備,因為接下來他很有可能會麵對這些殺手們的聯手一擊。
“怎麼會失手?”
“明明萬無一失,卻中途被人插手了?”
“對方是什麼來頭?好詭異的身法!”二樓上的這群殺手們全都愣在了當場,心中一片凜然。
古天被扔下樓,也就是說,這次刺殺已經徹底的失敗了!
沒人會想著跳下樓去繼續追殺,因為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那名粗豪馬倌很仔細的盯了孟慷一眼,之前的那股粗鄙驕橫之氣一掃而光,換而來的是一股陰沉老練的氣息。
“我記住你了!“馬倌壓低嗓門,惡狠狠的說道。
“抱歉,我多半記不住你!”孟慷笑眯眯的說道。
馬倌猛一跺腳,順勢身子倒飛,撞爛了二樓後窗,逃之夭夭。
他這一退,其餘幾名殺手也紛紛逃離。
頃刻間,偌大的二樓隻剩下孟慷和少數幾名嚇得渾身發抖的食客。
見這批人全都退了,孟慷這才稍稍放鬆了警惕。
他很清楚,這些殺手之所以沒有向自己出手,是因為他們摸不清底細,而且也沒有足夠的時間發難。
同樣,孟慷也沒有把握將這些人留下來,而且也沒有必要。
這時,那位胖胖的公子哥快步走到了孟慷麵前,一拱手道:“多謝壯士救了我表兄!不知尊駕高姓大名?我謝家必有重謝!”
孟慷微微一笑,搖搖頭道:“不必了!路見不平而已。夥計,結賬吧!”
他這後麵一句卻是對二樓的店夥計嚷的,那胖公子哥連忙攔住了孟慷。
“怎麼還能讓恩公結賬呢!這一頓算小弟我的!我們謝家在上京城中也算有幾分薄麵,恩公有什麼需要,我沒問題的!真的!”一邊說著,這小胖子一邊拚命的擠眼睛。
孟慷對這家夥並沒什麼好感,至少在他表哥遇襲的時候,沒見他出頭,倒是在殺手們走了之後出來討近乎,這種人的人品可見一斑,還是不跟他過多糾纏為妙。
孟慷正要拔腿離開,卻聽到樓梯上再次湧現出一陣雜亂的腳步聲。